一个美国摄影家的中国文化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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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罗伯特通话半个月后,带着太太如约到洛杉矶郊外他的住处(也是工作室)拜访,那是一个传统形式的乡村院落,外面看不知道,走进去大得吓人呢。
客厅布置也是传统风格,我们并不停留,穿过客厅直奔他的工作室而去... ...
在他的工作室我们兴奋地交谈,我的眼睛同时四下打量。我一下子被墙上挂着的一幅大照片吸引了,我说“这是您的摄影作品吗?好像我们中国的水墨画呢!”
罗伯特一下就得意地笑开了。他迫不及待让秘书拿来一本标题为《Regarding the Land》(向大地致意)的摄影画册,打开其中一页对我说“请看,我的照片早就是中国的绣屏了,你们中国苏州的刺绣工艺师花了三年时间才完成的!”
他见我对画册爱不释手,立刻接过来在上面签字,他写道“这是我40年以来的行摄向导,希望你同样会享受这个旅程。”
我接过那本书,当然要表示感谢呀、钦佩呀,而太太在一旁悄悄地拍照,她小声说“你退后一点。”
原来她想把玻璃台子上那张我送给罗伯特先生的照片也拍进去。那是我在广东潮州的一个古寺庙前拍的,颇得潮州籍优秀摄影家丁先生的好评,于是我把它框起来带来美国送给酷爱中华文化的罗伯特,他真的拿着看了好一会儿呢。
我们再来看看美国摄影家的作品,就知道水平当然不一样了。
他的照片显然也在追求视觉冲击力和捕捉一切制造美的元素,但其中必然蕴含深层的意义——那些照片全部来自工业项目发展地区——罗伯特更像一个自然守护者,他的内心不允许这样的美景被人类无情破坏。
罗伯特说阿拉斯加的这个地方正计划兴建一个土地发展项目... ...
罗伯特说过度的环境破坏会使大自然不再自然。
这是美国东北部另一个州的冬日景色,罗伯特说他在拍摄时候就想到了中国的绘画风格,甚至直接想到了苏绣。
然后向中国的刺绣工艺师门讲解他的想法,请他们不要考虑一个美国佬的感受,只要按中国人的艺术思维来办事就行。
当然,你去到罗伯特家里,还是能断定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国佬。
美国佬面对镜头远不像我们中国人那样自在,你看平时中国人与外国人合影,咱们中国人都是面带微笑、落落大方、眼睛都不带眨巴的,而一般外国人就显得很局促甚至有些尴尬了,好像我每次举相机对着罗伯特他都会紧张地回避,是否在实践“顾左右而言他”的中国式机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