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歌赛视听盛宴收拾好台面之后,昨晚再上一道餐后甜品,亿万“精神食客”期待的“最受欢迎歌手奖”隆重亮相,得主果然非土苗兄妹莫属,这应该是众望所归的完满结局了。
我们对高昂的歌调情有独钟,原生态唱法比赛无疑也从某个角度反映了我们的现实生态。众目睽睽的舞台上,不同表演风格与能力的竞争,选手如果不能拿出使人为之瞠目结舌的特别技艺,某个节目脱颖而出的机率就小得多了。比如蒙古长调、西藏牧歌、哈萨克弹唱,包括汉族的西北民谣等等,情绪不可谓不饱满、调子不可谓不高昂,但与湖北土苗兄妹直冲云天的高度比较起来,结果还是矮了三分。更不用说某些民族如诵经般低沉、委婉的原味演唱,你表现再好再投入,恐怕也不会有获胜的可能。现实生态情况会不会也是这样,比较难说。
看来这里的确有一个不同品种原生态唱法之间“可比性”的问题。我们不妨假设,参加比赛的各代表队都是本民族最优秀的尖子(实际情况应该也是这样),照理说来五十六朵鲜花争奇斗艳,谁也不能够一枝独秀而让其他花朵变成陪衬的绿叶;而各种各样民族民间唱法都有自己独特的演绎风范与艺术标准,非要集中起来评高下,事情就难有说服力了。这方面我比较赞同第二直播现场点评嘉宾李谷一大姐关于“掷铅球冠军不好与跨栏冠军比优劣”的直率意见。此是另外一个话题。
其实杰米乐客想说的是,我们真的都喜欢唱高调。你看中国人最具代表性的传统演唱模式——大江南北的地方戏曲中,鲜有不以高腔或假声最终能达到何种程度为其演出水平之重要品评标准的。加上我们同样喜爱的京胡、唢呐、笛子、琵琶等尖声乐器的协奏,我们一下子就冲到世界顶端了!
由此推算,中国人喜爱高调并非没有缘由。长久以来我们传承了高调的形式又将其融化为性格内涵,再回到现实生活中,集聚的能量自然要释放出来。杰米乐客见闻这个世界多了,耳朵里总挥不去从前高音喇叭的尖利声波。后来大家吃过亏了,知道饿着肚子喊破喉咙唱高音不是办法,还得唱一唱理性的低调与深厚的和声,一时间高调子就显得特别刺耳。历史推移到近一些时间,我们衣食渐丰,人的气血旺了,嗓音也跟着洪亮起来,于是高调门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这里无须我絮叨,博友诸君一定听得不少吧,是不是咱们也清清喉嗓跟着唱上几曲?
各位千万不要误会,我把话儿拧着说,绝非对大家普遍欣赏的高嗓门演唱有任何不敬之意。尤其原生态歌手的表演,除了悦耳提神之外,也还有现实生活的启迪功能,无怪乎诸多评委一致青睐,更为各民族选手设定了下一届青歌赛上再创新高的奋斗目标。
实际上,杰米乐客曾是高调歌唱的受益者。记得多年前下放农村劳动,一天到几十里外的县城买东西后赶夜路回村子,几个同学在黑黢黢的林间小道迷失了方向。正是远方那一阵阵无比尖锐而具有穿透力的花鼓戏演唱声逆风传来,才使我们能够很快找到归途。如果当时戏班子讲究什么和声韵律,把高调换成浑厚、低沉的嗓音,同学们不知道还得在黑暗中摸索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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