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千哪类绘画更受市场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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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千泼墨泼彩青绿山水市场拍卖 |
分类: 艺术品收藏与投资 |
TOP1. 张大千《仿王希孟千里江山图》,1947年作,香港蘇富比2022年4月以3.705亿港元拍出。





张大千是中国绘画史上的一位天才画家。他几乎在中国画的所有领域中都有着杰出的艺术成就,包括山水、人物、仕女、花鸟、工笔、写意、泼墨泼彩等诸多方面,加上他在书法、诗词方面的造诣,以及对美术史的深入研究,在近现代艺术家中也许没有谁能与张大千相比。
张大千的艺术一生经历了一个由创作水墨文人画向色彩绘画发展的阶段。在上世纪30年代中期之前,张大千一直在水墨世界中探索,他主要以学习石涛绘画为主;30年代末到40年代初,张大千便将目光投向了宋元以前的名迹,还在敦煌莫高窟对古代壁画进行了两年的临摹,张大千似乎领悟到了古代绘画的精髓;从敦煌归来到1957年是张大千山水画、人物画创作的成熟期,此时由于受敦煌壁画和宋元绘画的影响,他的画风为之一变,逐渐出现较多的个人风格,创作手法上丰富多彩,他一改原先的文人画风格,创作了大量写生作品和青绿山水或金碧重彩山水的作品,他这时的青绿山水作品显得富丽堂皇和雍容华贵;1957年,张大千由于突患眼疾,画风趋向写意抽象,1959年,他开始尝试大泼墨作画,1961年开始大泼彩,在张大千的泼墨泼彩山水画中,很少能看到具体的物象,他将墨自然泼洒在纸上,让墨自己流动,在画面上形成抽象的形状,通过大面积的泼墨泼彩,改变了传统绘画中单一以水墨为主的方式,山水之形被各个色块之间的互相融合所取代,达到了一种无墨胜有墨,无形胜有形,无笔法胜过有笔法的境界,这种自然轻松洒脱的水墨与色彩相交融的效果,表面上没有刻画具体的物像形体,实际上却是作者对传统山水造型和笔墨具有极高造诣下实现的。
1938年,徐悲鸿曾写下了为《张大千画集》作序的标题:《五百年来第一人》。这是徐悲鸿对张大千艺术的充分肯定,而那时的张大千还处于“以古为师”的早期艺术发展阶段。如果把徐悲鸿的这句赞语放到张大千中期的青绿山水艺术成就上似乎更加贴切和有趣:从张大千上溯500年,有一位著名画家仇英,其青绿山水的艺术水准远在“明四家”其他三家之上;由仇英再上溯500年,正好是北宋时期最佳青绿山水绘画《千里江山图》的作者王希孟。
从市场角度观察,张大千早期的摹古绘画十分受藏家欢迎。张大千仿古不是完全照搬照画,其临摹并不是简单机械的复制,而是有所改变,有所创新,丰富并提升了原画的内涵、墨法、笔技和画意,属于创造性的临摹。这也是为何后人对他创作的“假画”如此推崇的原因。比如,将张大千《仿王希孟千里江山图》的立轴画与王希孟《千里江山图》长卷原作对比,会发现仿作与原作差别很大,艺术品味的美妙则在似与不似之间。
由前面的TOP5排行中可见,张大千晚期的泼墨泼彩绘画的市场价格一直最高。他的这类作品主要流传在海外,代表了张大千后来艺术变法革新的成就。由于泼墨泼彩绘画与西方现当代抽象艺术的相关性,也因为这也是海外收藏家最早接触、收藏和经营的品种,因此,张大千的泼墨泼彩作品的价格从上世纪90年代起一路攀升。2005年以后,这类作品才从海外陆续回流和影响到国内市场。泼墨泼彩以其创新的艺术理念、国际化与先入为主的市场运作而一直受人关注。
市场上也十分喜欢张大千的青绿山水作品。他的青绿山水早在上世纪40年代时就卖得很贵,一般藏家根本难以问津。他在创作青绿山水,尤其是金碧山水作品时,从用纸、用绢、用色到布局、意境、题诗乃至装裱都十分讲究,所用颜料也十分贵重。创作难,费时多,成本高,存世量较少,后人仿造很难,这就是张大千这类作品一直价位高居不下的原因。据说,《仿王希孟千里江山图》是被台湾林姓著名书画收藏家买走的,他如今已收藏了两百多件张大千的作品,而此次还出如此高价购藏,表明了这件青绿山水作品的代表作地位与绝对的稀缺性,说明了收藏家志在必得地要补上其张大千青绿山水作品的收藏缺环。而通过这次拍卖,似乎也显示了市场上对于张大千青绿山水作品价位上的补涨需求。
张大千的重彩仕女画也被藏家们喜爱。在张大千敦煌摹画之后的十余年中,他所画仕女画的线条更加讲究古雅优美和精准,白描或工笔重彩皆佳,勾染又独得古法。他从早年描摹仕女的清丽雅逸、纤弱之气,逐渐转变为敦厚浓艳、面相端严、体态丰腴、色彩艳丽、构图精美和线条流畅的韵味。其绘画多取自盛唐女子那种雍容华贵、娇媚而且又高傲的造型。张大千敢于用纯色搭配,重彩重色,最终形成他工笔重彩的仕女画风格。例如,张大千1944年创作的《红拂女》就属于其仕女画中的精品,2013年5月曾在中国嘉德拍出了7130万元。
需要注意的是,艺术界与艺术市场上对张大千作品的价值判断一直存在着分歧。这实际上反映了艺术欣赏者和收藏者对于许多艺术品种在欣赏与估值上的差异。艺术市场的估值判断十分复杂,既要关注到作品的各种收藏价值,比如艺术价值、历史价值和创新价值,也要注意到作品的创作难度、存世量或稀缺性以及是否流传有续或具有确真性,甚至对难得一见的艺术“生货”还会“青睐有加”。欣赏者可能会认为中国古代文人画、写意画的艺术更具有艺术性与想象力,更该具有收藏价值,这在很多时候都具有说服力。但如前所述,市场选择时考虑的内容还要更多一些,比如还会关注创作难度、确真性和存世量等。尤其对于那些拍出天价的艺术精品,资本掌握者的审美态度则更为重要,此时,不能简单用艺术家的思维去判断作品价值,也很难将不同年龄、不同文化背景与艺术欣赏水准的人的判断统一起来。
例如,对于中国古代的青绿山水和工笔绘画作品,也许很多人并不那么喜欢,嫌它们过于艳丽和匠气。一些人喜欢文人水墨画黑白对比下的清新雅致,但市场往往会给那些青绿山水和工笔绘画作品较高的价格。总有人会说清中期的粉彩瓷器很艳俗,不如青花瓷器更有艺术品位和文人情怀,但市场常常还要考虑粉彩加工时的工艺难度与成本,注意到其色彩艳丽的特点与西方和当代艺术审美上的关联,因而常有粉彩瓷贵过青花瓷的现象出现。所以,艺术审美不一定准确表达得出市场的判断,传统的艺术眼光也不一定能代表当今市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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