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里
(2023-10-13 23:50:55)是的,我再一次随便写了一个题目。五公里是一个距离,或者是一个相对距离,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对蚂蚁而言很长,开汽车很短。我们可能距离某种思想很长,距离另一种思想又很短。
今天去进行了采访,采访结束,被采访的陈先生问我:写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做什么用处呢?
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意义很抽象,用处又很具体。我自己经常说,艺术本是无用之事。
经常在心里想,无用之事才是人类精神的价值。
是无用之事打开人类智慧的大门,我是这样认为的。做“有用之事”的时候,几乎所有聪明都不会释放。
不过陈先生的提问我并不感觉意外,意外的是,他认为有价值有意义的事情是“雄赳赳气昂昂跨国鸭绿江”。那一瞬间,我就明白网络上打打杀杀言论的民意基础的来源——教育。
我这一辈人,童年时,哪个孩子没玩过打仗的游戏?多少孩子心怀英雄梦。而且做英雄好像也没什么难的,只要不怕死……比考一百分容易。
这一周的生活有点疲乏,乏善可陈的疲乏。笑笑去学校之后,没人讲话,生活就更加空洞了。也可能我其实有点忙,至少不清闲,虽然做的事情说起来不能算多,但至少也不少吧。又可能是电脑前的沙发造成我腰酸背痛,脖子也不对,甚至五脏六腑绞痛(莫非深陷的沙发有着使人中毒的魔力?)。凌晨时分我梦见,我把这个沙发扔掉了,很造孽,记得这沙发买了还不多久,一年半有没有?
笑笑要开题了,真替她高兴。看她小小的样子很可爱,却又希望在外时,她能长大一些。下一周她去绍兴参加学术会议,我也是那么想看她傻乎乎坐在听“课”的样子。但是她跟我说,去绍兴的时间有点长,她有一种生理习惯,在外过夜不超过四天。这习惯又似乎是和我旅行当中养成的,我们在外过夜真的几乎不超过四天。瞧瞧,认真的孩子方方面面都认真,认真得有点刻板。这样一想,笑笑出国留学时,一个人在外,又叫人不放心了。是不是我该接一个写作的活,挣一点钱?这样的话她想家了就随时可以回来,不必考虑钱。可是她可能又怕飞机,这个我十分理解,我也怕飞机。
小时候看电影人到中年,陆文婷的困境当中没有老人。我的爸爸再也不会回来了,九个多月过去,我似乎可以专心致志考虑妈妈的各种需要。她其实属于一半智力者,在很多事情上已经混沌不清。今天妈妈试穿我给她买的羽绒背心,很合适,我舒了一口气,告诉她这衣服我穿不上的。她惊讶地,然后说,你太胖了。事实上是她太瘦了。今天她又把自己关在门外,一路上她又跟我说,有个保安替很多人家开过们,什么门都能打开,这个保安还和军军是好朋友……爸爸过去曾对我说过:在你妈妈嘴里,家里人都坏,外面人都好。
爸爸是不懂精神控制术之一,就是贬低你,用“他人”来贬低你。我成年之后就看穿妈妈的这一点了。
但是,我还是心疼妈妈的。妈妈的老和寂寞,在我那不戴眼镜就看不清楚的手机荧屏上,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