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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跑来跑去

很多人都会有过这样的体验，本想在公共的场合里保持自己的风度，用自己的速度慢慢地走着自己的路；混在人群之中，殊不知跟在人群的后面不过小小的一时，就糊里糊涂就身不由已紧跑慢跑了起来。不明就里地跑进公交车站，远处的车还定定地站在红绿灯前。呆呆站在站台上，适才紧跑省出来的时间，又悄悄地交了回去，而且，还不知道交给了谁。

很多时候，一些在刻意用心之间被省出来的东西，最后的结局总是很不好，稍稍地时过境迁，立即就被他人随手一丢，曾经的美好和愿望，无意间糟混一团、浪费殆尽。

国家发展了，经济富裕了，民众的收入虽然增长了，可是，有条件去买辆私家车随意消费的家庭，毕竟还是人民这片汪洋里的一叶小船。更多的人仍是早出晚归、披星戴月，沙丁鱼般挤在蜂巢似的公交车里；尤其是在每天上下班的高峰期里，你贴我站，我背你面，头挨头、脚碰脚、背靠背，更为甚者是你的脸几乎又帖上了陌生人的那张脸。站在车厢里，每一个想活出一些优雅味道的人，都想着能在这个有限的空间里，拥有一份自己相对自由的宽敞和空间。略微之机，扩扩胸肌、抖动肩头，左右摇晃，然后分腿支胳膊拐肘儿，用这些逞现着阴险式的招数，毕竟会为自己挤出一个小小的空间来。呵呵，这也是一种成功吧。

即使活得再好，同样难逃洗劫，这个遍地都是人类的世界其实凶险无数。你用一生的拼命挣来的钱财，你用玩命打斗购买的房产，你用黄金换来的美女家妾，甚至是用低三下四换来的官位权力，现在占有了，守着眼前，锁进柜里，就一定能说成是你的吗？

人类有很多自已创造出来的附加，往往就附加在生命这一具活着的身体上的。附加的钱、财、色、利、名，房、车、食、性、情，这类显露的东西是否属于你，结果其实很明确。本来它们就不值得一问，更无需要考虑是否能够守护得住，这些东西根本就经不住强人奸雄的掳抢。金银、绣楼、美食、豪车，很可能一夜之间，被意料不到的人打、杀、掳、劫、讹诈的一贫如洗；一生的辛苦和努力倾刻之间化为一缕烟火，成为别人谈笑间普通的一餐饭食，成为强权、流氓者这些对手略施阴谋诡计的一个手腕。

在这个星球上跑来跑去，人最终能跑出一些什么东西来？你不知道，我不知道；问谁，谁也不知道。

可是，你再看看，人在世界的所有道路上，很多的人们仍旧跑来跑去。

B：挤来挤去

挤是人类现象，也是物类现象。挤，是同一类物质中致使的死敌。羊和羊同类，挤在一伙就吃不好草，弱羊们就会毙命于饥饿；蚂蚁和蚂蚁同类，挤在一起就发展不起来，会落入共同赴火的命运；草和草挤在一团，就像人和人挤在一团一样，相互排斥，相互残噬，最终只能剩余几个历史进程的记录者。

最终，一种同类的大批灭亡，一类物质的集体灭绝，仍旧是由同类自己的力量干净漂亮来完成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生物学家达尔文的物种起源和物种灭亡的理论源头。

这个世界上，生活类似、命运相同，甚至悲苦一世的普通人，更像地球上的野草一样漫山遍野，占据着这个世界99%以上的面积。它们为什么会因为贪婪而彼此倾轧、因为欲望而相互拼杀，甚至欲将对手置于死无葬身之地呢？即使我们能够团结一致，能够坚定脚下的泥土咬住大地，能够看守着四季轮流的青山绿水，大批人类和草类的结果仍然一样，会被来自宫殿上的飓风连根折断，成为显贵取暖就餐时的一团热量，成为娱乐和嘻笑间的一缕光亮。

草和草之间每天不停地挤时间、挤空间、挤阳光、挤水份，就像清代宫廷电视长剧《甄寰传》里的所有人一样，争了一生，累了一世，却两手空空，一腔悲伤。最后，它们能挤出了什么结果？世界还不是一样，草丛还是草丛，风来折、雨来压、羊来吃、水来淹、刀来割、药来灭、火来烧。

人和人之间，也在用不同的方式挤。挤权力、挤钱财、挤美女、挤美宅豪车，结果是瘟疫疾病、阴谋战争、杀戮自戗，将自己的同类挤得一塌糊涂，挤得惨绝人寰。大自然提供给的东西完全能够满足人类的生存需求，可是，人类的贪欲却彻底地改变了原有的秩序，毁掉了人类曾经拥有过美好的一切。

也许，同类之间的挤争，甚至征战杀伐，可能就是隐匿着某些高人酿造出来的深层阴谋。

C：装来装去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动物都会伪装，伪装成了它们争食、交配、逃命、活好和麻痹对手的有效手段。我爸爸仍在继续的一生就是例子，年轻时代他就特别地爱去表现自己，连队里一旦有了累活、脏活、苦活和重活，他都会用力地抢在别人的前面，用自己的劳动方式和勤奋的态度，主动地表达着追求进步的意愿。结果，在别人不怀好意的围观里，没有任何报酬的劳作，让他活得很累、很乏、很烦也很苦。及至活到了中年，他终于明白了人类伪装的好处。从明白这个道理开始，一天一天，大把吃药，不是心慌就是胃疼；一年一年，哼哼哧哧，不是头疼，就是肺部阴影胆囊肿瘤。这些最值得同情的理由，这些根本无处可以查实的病态，让他及时地脱离了连队的领导安排给他的苦活、累活和脏活。他享受到了好处，装出了成果，殊不知凭空之间，却让忠厚老实的母亲和我们年纪尚小的三兄弟，过早地担负起本应由我爸爸去做的工作和尽到的职责。

其实，我爸爸也算是一个生活的智者，起码，他还没有坠落到让我们恨他的程度。

装，是装不出忠臣的本质，装来装去，结果露了馅的人很多。当代就有一位著名的大奸，我们都知道的曾经要人Z某某。这位标准的一位人前言之凿凿、人后却言行不一的奸佞小人，看似烹命为民、大忠大义，实为大奸大恶。因为他的操纵和贪污腐败，结果到了目前，贪污腐败现象横行天下，大官小吏为了谋一已一家之蝇头小利，不惜毁国灭地、违法乱纪、误国害民。其实，Z 至今还活着，还能用他的眼睛清晰地看着自己给后人、给他贫穷的人民和落后的祖国制造出来的灾难，他将会受到历史的公正审判。

往往是大奸，却总爱装出一副清廉为国、沥胆为民的大忠臣嘴脸。前几天，看央视转播的新闻，有一条小狗喜欢选择性装死，在主人身边活蹦乱跳，一到别人的手里，就僵硬如尸，它的行为挺逗人喜欢。其实，谁都明白，小狗的装是表现真实的自己心情，不似人类纯粹就为了个人的私利和某些无法示人的肮脏目的而去改变。

我们都跑不了多远，也逃不出生命的最后审判。当然，汉民族会不太相信这种末世的审判。但是，人类毕竟还是逃不脱时光的审判。他没能跑多远，其实让他跑，他也跑不了多远。虽然他仍旧装着一副君子剑岳不群的正气，不言语不吭声，却有很多人从他貌似公允的嘴脸里，已经看透了他的阴谋行径和误国后果。

他以为自己聪明智慧，想跑出这个危险的小圈子；结果，他的伪装还是被人识破了，就像我爸爸为了逃避劳动多年装病一样。

伪装，用错地方和时机时，有时会是一剂无法解毒的自杀毒药。

D：想来想去

在公交车里挤来挤去，呆在狭窄的空间里，浊气飞扬，忍受这些就是为了到达你的目的地。然而，人在路上，身不由已，就像人在江湖。你用力气、用智力挤出来的几厘米，用计用谋换来的半只脚的面积，甚至是胸前的双胳腾、挪、转、拐弄出的一片碗口大空间，的确能让我们在短短的时间里，轻松地多喘上几口浊气而已。

可是，一旦下了公交车，车厢里的一切努力，就会立即放弃在了你的身后。这些争来的东西，这些挤出的空间，甚至一口喘息未定的氧气，对人生并没有多大的影响，根本就改变不了你目前的生活。倒不如省些自己的力气，并紧两只站酸的脚跟、收缩着支楞的肢体，腾出几厘米的空间出来。你把这些本已可怜的空间，让给早已侧身悬空的身旁之人，让给挤压得无法立足之人，让他们的脚跟落地，身子站稳。然后，你会看一张知道感恩、充满感激的脸膛；给予、帮助、体谅和宽容，这些时常制造出的快乐，对于普通又平凡的人生，其实也挺重要。

普通人之间，看似杂乱无章，其实却很有序。有序的共同之处就在于我们相差无几，距离不远。紧跑慢跑的就那么几，只是几分钟、几小时、几米远的差距。这种差距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小，最后站成一排，在死神得意洋洋的面前，每一个都是一样的，包括那剩余的1%。我会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像田野里收割过后的麦茬子，空瘪地站成整齐的一排，又像被标准化后的砖块，步伐一致地等待死亡的验收、入殓和归土。

只是，在车厢的空间里，要首先学会去宽容生命；能给别人一个小小的空间，虽然不是为了施舍，肯定会换来一个感恩的微笑。

E：来来去去

人出生下来，价值就是为了自己去好好的活着，是为了身旁亲人的幸福感，为了感激这个星球而活的。活来活去，能活明白一些道理，就算是没有吃白饭、浪费氧气、糟蹋了粮食和水。

不论豪门望族，还是平民小子，原则上都需要这些普通的东西。来来往往的人，世世代代的更迭间，莫不如此。

我不是直面现世惨淡心境的悲观主义者，同样，也不是盲目乐观对人信任的乐观主义者；两者的内容与我而言，其中都有一些，又都不全。我开始相信它们站在这扇大门前时，却又陷入怀疑它们的困境里；我靠在它们身上，却又警惕地保持着自己的独立。它们像漫长时间里任何一种出现的主义和理想一样，在宗教和党派的困厄里，根本解决不了生活里的实际问题；相反，它们却在引导人类走向歧路的过程里，用文字、语言和思想制造着大量的废物，徒然地增加着我们肩膀上的重量。

我还是相信自己吧。

公交车厢里，呆立地站成一堆的我们，毕竟都是一群上班的人。 

                                            二〇一四年十一月十九日于乌鲁木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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