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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碑永寿·大爨

(2022-09-09 17:5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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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碑

云南

陆良

爨龙颜碑

分类: 散文

297篇

石碑永寿·大爨
   在曲靖生活工作了八年,竟然没有去看过《爨宝子碑》,更不用说再跑六十千米的路去看《爨龙颜碑》了。虽然那是四十年前,工作的节奏正紧,交通也不如现在方便,但说来说去还是知之甚少,缺了些执着。

两通与汉唐爨氏有关的石碑它们一千五百多年前被立在了云南的土地上,地在曲靖和陆良后来这两通碑一直分别保存在这两个地方,所以这里又被称为“爨乡”。就如人们称昆明为春城,称个旧为锡都一样,把最有特色,最具代表的词汇冠于其上

我自少年时就喜欢读有关中国文字的知识,但仅仅爱好而已。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第一次在西安碑林看到那么多碑刻,才知道这世界之大。毕恭毕敬的样子,如瞻仰文字列祖列宗。摸着碑上王羲之、柳公权、颜真卿名字的镌刻处,中国文字那漫漫的路程,让人一时语塞

后来自己身处在爨碑的环境中,有那么方便的条件,竟然错过读它们的机会,真不知该解释点什么等到再后来有了更多了解时,时光已渐渐远去,曲靖也很长时间没有再回过。二爨就这样从我的身边擦过,让它们从此成了惦记。

离开曲靖三十多年后,承朋友的热心安排,终于回来看二爨。

乘火车到曲靖,朋友早已经在那里等候,我们没有歇脚,直接驱车到陆良,先看“大爨”。大爨指的就是《爨龙颜碑》,这个叫法也是相对于《爨宝子碑》而言的。因为爨龙颜碑的碑体高大,达到3.38米,而爨宝子碑的碑体略小,碑高1.83米,所以人们就把二爨俗称以“大爨”、“小爨”的名字加以区别,叫成了习惯,平时倒很少称呼它们的大名儿了。

从曲靖到陆良的高速路,宽阔平坦,没说上几句话就到了陆良县城,一时间竟忘记了当年是如何颠簸在这样山水之间的。县文管所和博物馆都设在县城中的大觉寺里,文管所的小张老师早已在那里等候,我们当然先去读碑,有时间再回来看博物馆的故事。

大爨碑在距县城东南十多千米的薛官堡村,如今收藏在村上斗阁寺的大殿里。斗阁寺就在临街的大道上,规模不大,只开着旁门,几位老人坐在门旁闲话。我急切地跨进寺门,一眼就看到悬挂着爨龙颜碑匾额的大殿,房子不算大,但朱漆描金的门窗,高挑的屋檐,端庄沉稳,爨碑住在这里倒也般配。

当这通念叨了很久的石碑展现在眼前时,我就如见到了一位一直惦念着的朋友。巨大的石碑顶天立地地放置在大殿的正中,碑身安上了保护的玻璃罩,使屋外的景物杂乱地映到玻璃上,再加上角度不一的射灯,碑身的文字如掩映在斑斓中,有的清晰,有的模糊。读古文章本来就要费些精力,想仔细看玻璃光影中的碑文多少有些费力。好在带我们参观的小张老师有精彩的讲解,我们边听边看,颇多收获。她的讲解条理清楚,内容也很丰富,从碑的形制到对碑文的研读,从碑的价值到爨的历史文化,侃侃而谈,娓娓道来。她一口气竟句读文章般地读出正文的904个字,并延展着公元458年南朝刘宋时代宁州刺史龙骧将军爨龙颜的史料,讲述着清道光年间云贵总督阮元寻碑护碑的故事以及很多相关的内容。

这碑也确实漂亮。首先碑额的浮雕就很美,日之踆乌,月之蟾蜍,顶部的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三象包着碑的全称《宋故龙骧将军护镇蛮校尉宁州刺史邛都县侯爨使君之碑》。而找遍碑上不见的北之玄武,更是如一道谜语,让人肆意猜想。还有那碑上的穿,愣是在24公分厚的石头上凿出个碗口大的圆洞,无声地保留着中原文化渊远的痕迹。碑文的六朝文体,字里行间刀笔的惊艳,布局的讲究,都可圈可点。远离朝廷,民间的一座碑,竟如此大气。

再看碑文,更是精华。铭诔颂赞之碑,言有溢美在所难免。但所记述的爨氏家族史实却很有价值,而且那美辞也很有文采。碑的主人爨龙颜的龙骧将军已在三品,边陲的地方,这武将也是大官,而且还有显赫功勋。再看他祖孙三代的官职和仕途,也是如此,二郡太守、龙骧将军、宁州刺史、八郡监军等等,都是响当当的。就是搁在当今,也是了得。再想到有关爨的历史,从东汉末年至唐代中叶统治南中地区的世家大姓爨氏,史料却并不充实。这碑文却为研究这段历史提供了很有价值的补充。史学家一定是很喜欢的。

记得在读碑文时,当读到“独步南境,卓尔不群”时,小张老师略微停顿了一下,我们的目光碰在一起,我会意地笑了一下。“噢,这句话原来在这里,可以算这座碑的文眼吧。”于是,对着碑刻上的这句话,相机、手机噼里啪啦地狂照了一通。这句话,包括二爨上还有几句,虽然是歌颂本人的,但用作对两碑的评价,很是恰当。至于我们嘛,先好好读通碑文,再慢慢学明白点历史,碑已经看过,应该可以做到。

爨碑被推崇最直观的还是它的书法。人们身临其境地看碑,感受最深容易记住的也是那碑上一个个字的模样。史上历代的金石家、书法家把很多赞美的词汇慷慨地留给了它,认为它是研究中国汉文字由隶书向楷书嬗变过程中的实物佐证,称赞其“下画如昆刀刻玉,但见浑美;布势如精工画人,各有意度”,甚至被推尊为“雄强茂美之宗”。

爨龙颜碑立于距今1500多年的南朝刘宋时期,历经了南北朝、隋唐、宋等多个朝代更迭,其间有800多年的时间,我们至今还没有看到有关碑的文献记载。一直到了元代大德年间,有河间人李京写成第一部云南省志《云南志略》,其中有爨龙颜碑的记述。由此在以后的元、明、清的一些文献史料就有了著录。直到清道光年间,63岁的江苏仪征人阮元出任云贵总督。因为他同时也是位金石家、大学者,所以到云南后,在知州张浩的陪同下寻访大爨碑,终于在距陆凉州城东南约30里的真元堡附近的荒野上,见到了倒卧的石碑。那份欣喜都留在了他的题跋中。当年的真元堡就在现在的薛官堡村。回到昆明后,我因此又专门到翠湖的阮堤走了走,据说那是他在总督任上为百姓做的好事之一,为纪念他而名。

大爨碑因为是砂石所制,又许久湮没在荒野中,甚至连它的确切出土时间都还没有考证。再加上明末以来,特别是清阮元再发现以后,碑文的椎拓,碑的风化磨蚀在所难免。如今对比阮元题跋之前的拓本,破损的细节不在少数。这些终属正常。但看看这通碑的周边空白处,特别是侧边的两旁,有很多地方被敲掉了,倒有些蹊跷。这次才知道,原来因为这碑的声誉,当年附近的人们认为是吉利物,说只要从碑上敲下一点石头煮水,就可以免灾病,祈福祥。但是还有一条,就是绝不可以敲到字,否则不但不祈福,还会招来灾祸,不知是否当真。但百年前的乡村,夹着愚昧、无奈的一种朴实,倒也不奇怪,姑且做一种传说也罢。我想,有关爨碑的故事应该还有,有心人做些田野调查,文化采风,收集整理后从另一个大家喜闻乐见的侧面,宣传爨文化,也是很有益处的。

离开薛官堡村,还有点时间,于是又赶到县博物馆。博物馆虽然陈列的主线是陆良自远古至今的发展历史,但你却可以深深感到其中爨文化的重要影响,可以看到大爨碑在这里的重要地位,可以看到自汉唐以来,爨氏在陆良有限又宝贵的史料。展厅有两幅大爨的拓片,十分精美,其中的一幅清代朱拓更是让展壁生辉,站在那里舍不得离去。

关于爨氏,史书记载从东汉末年班氏因功受封,食邑于爨地而以封地为姓,大概的河南或晋陕地区发源,到魏晋时爨氏逐渐在被称为南中地区的云贵川部分地区称雄,直至取得统治地位,再到唐朝时被南诏征服,爨氏消亡甚至没有留下清晰的结局。至少在云南,人们大多知道曾经的古滇国,知道后来的南诏国和大理国,甚至也知贵州的夜郎国但是对于期间爨氏统治的历史却知之甚少。爨氏五百多年的历史,跌宕起伏,让人兴叹。记得前几年曾经到北京门头沟的爨底下村,据说是当下全国不多的与“爨”有关的地方,只是全村多韩姓,爨姓只是在邻村可寻了,因为那时没有专访,不知事实如何。

最后,小张老师带我到一块残碑面前,让我仔细看看碑文的字。

“也是爨体?你看那个故字,多像。”我吃惊地说。

“是呀。这可是咱们的馆藏一级,在咱省里县级博物馆里可不多。因为开头有祥光于南,而称为祥光碑。”小张回答我。

我想仔细看看说明,可惜没有碑文的释读,也没有拓片,只有一枚小小的牌子,写着“祥光残碑·东晋,出土于陆良大莫古嘎古村”。

离开前有幸见到了博物馆长也是县文管所所长王洪斌先生不多的几句交谈,却可以让人感大爨碑在心中的地位,还有他对爨文化的感悟。用他本人的话,就是与爨龙颜碑亲密接触30多年,让人们认识它,是“莫大的欣慰”

大爨碑的阅读就要结束了,离开大觉寺幽古静雅的环境,我总觉得好像还缺点什么。仔细想想,是那一刻突然对小爨碑的惦记。我问自己,为什么人们在说小爨时总会接着提到大爨,而议论大爨时又不会忘记小爨。为什么定要把几十千米遥遥相望的大爨和小爨合称为“二爨”。是历史的渊源,是文化的相通,是书法的相连。

该去曲靖拜读小爨,看看振威将军建宁太守爨宝子了。

石碑永寿·大爨

石碑永寿·大爨

石碑永寿·大爨

石碑永寿·大爨

石碑永寿·大爨

石碑永寿·大爨

石碑永寿·大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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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碑永寿·大爨

石碑永寿·大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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