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老屋
从老屋搬出来已经整整十四年了,可是,梦里依然是她的影子,让我挥之不去。
一座古老辟静的典型山村小院,四周由远近闻名的“虎偷视”、“鞍子坪”、“长岭冈”、“龙门桥”环抱着,还有风景秀丽的“槐花水库”、“猴子岩”、“尖峰寨”、“牛头寨”以及星罗列布的古老而神秘的“三星庙”、“石笋罐”、“龙门古塔”、“仙牛桥”等,在绿树掩映中,一群群白鹤时而展翅飞翔,时而盘旋低飞追逐嬉戏——老屋就座落在这鸟的乐园深处。
老屋依山傍水,四季鸟语花香、风景宜人……那里的山,那儿的水,那儿的一草一木都让我魂牵梦萦啊!
土木结构的农家院子呈“U”字形,她座西向东,堂屋居正中,堂屋里供有神位、香炉等,平时这儿闲着,也比较清静,偶尔赶上院子里哪家婚丧嫁娶或升学祝寿等红白喜事时,这儿会特别热闹。可是,最热闹的时间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这儿不仅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而且还要帖对联、挂灯笼、放鞭炮……昼夜灯火通明。儿时的我总爱跟在父亲后面看热闹,而每每此时父亲总忘不了唠叨:“做人要勤俭节约”“要忠诚善良”等诸如此类的话语。
堂屋大门正对着青山,门前是用条石砌成的石梯,下面是院坝,院坝先前是祖上由青石板铺成。多年来的日晒夜露,风吹雨打,现在早已斑驳不平了。然而,这儿却是大家晒粮食、歇息和娱乐的好地方,更是孩子们的乐园。
每逢农忙收获时节,院坝几乎每天都被稻谷或玉米“秀”成了几块大小不等的“豆腐干”——那是老屋里的六七户人家都赶在这里晒粮食。有时候,家乡的天气就像孙悟空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白云朵朵,阳光灿烂,刹那间却又是乌云密布,大雨倾盆。所以在院坝上抢收粮食(俗称“抢飘风雨”)是老屋常有的事。每当此时,老屋里的人,不管男女,还是老幼,都会一齐出动,扫的扫,装的装,挑的挑,抬的抬,这家还未抢收完又去帮那家。即使平日里邻里间有磕磕碰碰或什么不愉快的事儿,这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雨给刮到九霄云外了。
乡下人有月夜纳凉的习惯。
夏天的夜晚,繁星点点,蛙声如潮。在地里忙碌了一天的村民总喜欢齐聚在院子里乘凉,这时,大人们手里拿着篾笆扇围坐在那里吸旱烟,摆龙门阵。小孩则在一旁追琢,嬉戏,或指着满天的繁星,嚷着大人要听“常娥奔月”“牛郎织女”“天仙配”的传奇故事。
我家居堂屋右侧,俗称‘正房子’,门较小,窗户更小,阴暗潮湿,但冬暖夏凉,特别是房子后面的竹林和旁边的松树林,一年四季都是墨绿墨绿的,松树,柏树,杉树、木质树、万年青,还有些不知名儿的树拥挤在一起,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身着绿妆,竟相争美。
林子里可是孩子们的乐园。每当烈日当空酷暑来临之际,他们总会相约在这里放牛。因为到了那儿,牛儿和孩子们都“解放”了:牛儿不会被人牵着放,可以随心所欲地啃吃嫩枝绿草,孩子们呢,则大可放心地打牌、下棋、捉迷藏、玩游戏……尽兴地嬉戏尽情地玩耍,仿佛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事都可以不管!
……
“咦,牛儿呢?”不知是谁故意高呼一声。
“啊——”大家才慌忙回过头来分头去寻找。原来那牛儿早已填饱肚子自己躺在一旁歇息了。
早晨,林子里特别寂静,漫步其中,脚下踩着软绵绵的松针,嘴里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晨风袭来,树枝微微颤动,常有露珠夹着树叶的芳香滑落下来,直跌打在脸上,冰凉冰凉的,那种感觉真叫人神气爽。这时,突然“扑哧——”一声惊起一、两只野鸟往林子深处飞去,合着那边传出几声鸟鸣,清脆悦耳,伴随着老屋前的那条小河沟上潺潺的流水声,汇成一首优美的乡村协奏曲,给人一种美的享受。
后来,我因工作搬家到了街上居住。虽然告别了偏僻闭塞,告别了阴暗潮湿蚊叮虫咬,同时也告别了那郁郁葱葱的树林,但我仍做着有关她的梦。
2008、11、1晚
附,老屋风景花絮:


石笋罐
槐花水库


老屋


猴子岩






松林

松果

林间落叶




凉水井


俯瞰老屋

龙门桥


古塔


竹林

虎偷视


长岭冈










老屋还是那个模样,石磨、碾子依旧在.....



此文曾发表在《达州日报 教育周刊》2010年元月10日第四版“校园文学”栏目上,题目为:《老屋》( 欲知详情,也可直接点击 http://www.dzrbs.com/dzrbspage/dzrb/html/2010-01/10/content_137299.htm)(2010、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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