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路远

汪国真

呼喊是爆发的沉默

沉默是无声的召唤

不论激越

还是宁静

我祈求

只要不是平淡

如果远方呼喊我

我就走向远方

如果大山召唤我

我就走向大山

双脚磨破

干脆再让夕阳涂抹小路

双手划烂

索性就让荆棘变成杜鹃

没有比脚更长的路

没有比人更高的山

20多年前我拜读过汪国真的这首诗，就分外的亲切。一首哲理小诗写得这样精美平易，几乎顺口而出，是青春永恒的寄语。普通人的寻常经历，司空见惯，却是许多人心中所有，笔下所无。尤其是最后两句：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没有比人更高的山，堪称现代诗中少有的绝句，也被我私下里认定是汪国真笔下最美的两句诗，可以与艾青的“为什么我的眼中常含热泪，因为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媲美。

若干年前，我在一个小学生作文辅导班上讲解唐诗宋词，学生们很喜欢，尤其是诗词后面的传说故事。可是有一回，有一位女生提出：老师，您能不能给我们讲几首现代抒情诗？我很意外，但欣然接受。我几乎不假思索的选择了汪国真的《山高路远》，一是语言简洁明快，好懂，二是诗中的哲理容易理解和记忆。当我动情地把这首诗朗诵给大家时，全场鸦雀无声，忽然爆发了热烈的掌声。随后，我把这首诗一字一句的写在黑板上，领着大家朗诵。

几年后，我在大街上偶遇那位长高了的女生，她笑说：老师，您讲的现代新诗太棒了。没有比脚根长的路，没有比人更高的山，这两句诗我比唐诗背得还熟。她顺手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来让我看，上面抄录了几十首汪国真的抒情短诗，有的还画了漂亮的插图。由此，汪国真的诗歌受到青少年的喜爱可见一斑。

其实，路在脚下，山高人为峰，怀揣梦想，追求不已，这些意思不是都已含盖在汪国真美妙的诗句里了吗？

（郑纯方原创，邮箱：zcf065@163.com）

                      （诗人汪国真近影）

                  （汪国真书法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