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你这该死的温柔

标签:
书评《温柔的战曲》《东莞时报》杂谈 |
|
|||
我这个文字控只能从文字中读出音乐好不好听,值不值得听。所以,我似乎蛮信赖乐评,信赖好的写手的描述。读完兴冲冲地去找音乐来听,看我的感受是否与描述者有某种契合。有,固然可惜,如得知音;无,亦不伤感,毕竟在这世上我多听了一段美妙的旋律。而这,也是我读田艺苗《温柔的战曲》之后所做的事。 起初,是书名吸引了我。“温柔的战曲”,她想说些什么呢?于是我翻开书寻找答案。原来她在说肖邦,那个身体孱弱,离乡背井,曾与乔治桑沐浴温柔乡,却用音乐为武器,为他的祖国呐喊的男人。肖邦在1840年大病一场,病愈后竟写出了最具男人味的作品《英雄波罗奈兹》。田艺苗的解释是:“人在脆弱时候,会更渴望一个英勇的灵魂。”谁说不是。在病痛面前,死神将至,人会将死亡参透,因此变得毫无畏惧。 我猜想,若见到肖邦先生真人,大抵会觉得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艺术家吧?他与乔治桑在一起时,不是还写了柔情似水的《小狗圆舞曲》吗?但诚如田艺苗说:“有多勇敢,就会有多温柔。”你别看有的人表面上羞涩,其实内心却执着;也别看有的人表面上谦卑,其实内心却无畏。一个真的斗士,往往就是这样的。那些只知道狺狺狂吠之徒,其实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才收敛了温柔的一面。是故,温柔的人有福了,因为田艺苗和她的书,所有人都看到了你的勇敢。 我不禁想问音乐究竟能为我们做点什么。田艺苗如是说:“如果音乐真的能够教化众生,那它也会反过来重新教会我们的感情。”假如音乐真能帮助我们寻找内心的能量,来抵抗这个纷扰、焦虑的世界,那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我只是怀疑,在这个埋没大师、抹杀天才的年代,还有多少优秀的音乐作品能够问世,能够流入市场进入听众的耳朵,更别说激荡听众的心灵了。 我觉得田艺苗在书中时而也流露出一种对自己职业(她是上海音乐学院作曲系讲师)的自嘲。她引用贾克·阿达利在《噪音》一书中所说的:“音乐就是将噪音加以调弄,发展其能为世人所容忍、吸收、喜爱的政治经济力量范围,借此操控文化,掌握社会上的暴力与希望,巩固或创造整个社群。”更在《乐评有什么用》中问:“一个乐评人能为这个时代的音乐事业做些什么呢?”我真的不知道答案,我只在她写莫扎特的文字中读出一丝淡淡的忧伤:“当天使回归天堂,留下的人,只好做了大地上孤独的兽,在旅途的终点,不安地等待黄昏来临。”有可能,我们这些“被抛弃者”只能守着最后一缕光,静候黑暗的到来。 我与田艺苗素未谋面,只有互转微博的交情。但通过她的文字,我猜,她应该是个温柔而勇敢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