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再去看电影？”礼拜天晚上，我忽然想起来，问他。

 

“你现在就可以去，随你什么时候回来。”

 

彼时，夜里9点半，我白他一眼。

 

“真的，你现在去正好看午夜场。小朋友我搞定他们睡觉。”他下午看我在沙发上睡着了，独自给四个宝都洗了澡，对自己的能干，颇有些得意。

 

午夜场，没兴趣。还是哪天去看一整个下午吧。像是有不少新片上映了。

 

本来做好礼拜要去买菜的，结果有好几个人看房子，不得不去旧房子呆了2个钟头。买菜于我是享受，只能放弃了。

 

昨天趁他们午睡，写了超长的一篇，照例在线写的，结果电脑死机，全部消失了。他提醒过我无数次，“不要在线写，要在Word里写，”我总嫌在Word里写冷冰冰，不如在线写那么真实。

 

——感觉永远蒙骗人。这个岁数了，还这么看不开。

 

三宝去上学了，宝四也午睡了，这一刻，静得不像样，屋外无穷暖风碎碎敲窗，吹得人晕眩。——抑或我对于这份寂静，突然不习惯了？

 

夜校开学2个礼拜了，我还没去过一次，每次到了礼拜二他都有事赶不回来，也是最近旧房子的杂事多，修修补补的，他都得看着。今天一早，这人信誓旦旦的对我说：“我今天保证赶回来，让妈咪去上课。”

 

横竖家庭主妇的要求不重要，这点我倒早就看开了。

 

“什么啊！妈咪永远是最重要的！”他喊口号永远一只鼎。

 

我喜欢早做准备，提早10分钟替他们仨抹上防晒霜、穿好鞋、手拉手围绕个圈祷告。学校的巴士一到，立刻就能上车。我关照司机别让安安靠窗坐，John听到了，主动和弟弟换个座位，我帮司机一起给他们绑安全带，一边绑一边听他们呢喃的告别。司机是个大帅哥，戴着棒球帽，声音洪亮，形容魁梧。对小朋友很亲切。

 

下了车，趁司机开动的几秒钟，我隔着厚厚的玻璃，站着，其实已经看不到窗内的他们，但知道他们正在看着我，我便用力的挥手，飞吻，听到他们齐声在喊，声音非常遥远：“妈咪拜拜！妈咪拜拜！”一时百感交集，回屋的几步路竟幽长起来。

 

上个主日，15岁也加入了教会百人受浸的行列。我对于他们这一代并不熟悉，身边90后的不多，家里90后的那些亲戚，也都是从小被宠得过了头，以至于对他们只有关怀没有期望，一眨眼，这个世界倒即将成为他们的了。

 

聚餐时，15岁听说每个受洗的人都要发表感言，吓得作势要逃。我15岁的时候在干什么？也是这么稚嫩青涩吗？似乎很遥远的事了。只记得家里三姑六婆多，几乎每个礼拜在上海的姑妈都要聚在我们家，尽着说短论长，掂斤播两。她们中任何一个人，开口都是主角。我和Jackie只顾听就足以享受了。直到今天，他们当年的对话，仍是我们的谈资。我喜欢大家庭，喜欢有棱有角的个性。我受姑妈们的影响很深，觉得女人理应能挑起一家里外大事，独挡一面，保护孩子，甚至丈夫。

 

“我几乎没听过我周围的90后大段大段讲话的。”有一次Jackie这样说道。

 

倒还真没见过几个90后侃侃而谈，表达自己的言论、心得的。大都是躲在父母的后面，或者，用微笑转述纯情。

 

是以，当终于轮到15岁发表受洗感言时，我还真替她捏了把汗。

 

普林斯顿大学的附属高中，在中国3万5千名报考的学生中，层层面试，只录取了2名，她是其中之一。英文考试几乎满分，到了美国，却不敢开口讲英文，现在轮到她发表中文感言了，不会也吞吞吐吐不知所云吧。

 

我最怕人家话讲不清楚，知道自己讲不清楚何不事先打个腹稿？一开口每句话前缀后缀无数个“也就是说，……，你知道吗？……所以说呢……”听得我出汗。

 

没想到15岁一开口慷慨激昂，滔滔不绝，简直震惊四座，令我们这些叔叔阿姨们，不得不对这代人刮目相看。70年代的我们早晚要甘于退后的，这一代，若这类自信从容的孩子多点，再多点，中国一定是有希望的。

 

“我最喜欢的是清心姨。”吃饭的时候，15岁当众说道。

 

有人笑着问她“你清心姨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这么喜欢她？”隔着远远一堆人，我还是听到了，不禁莞尔。

 

根本我里面也住着一个15岁。根本我的世界也才刚刚开始。根本我亦胆小脆弱。根本我也常常想逃。

 

却不得不日日戴个钢盔面具，勒令自己坚强，督促自己勇敢，时时牵系，眼乱心忙，直到如今。

 

不是不感慨的。只是身体里的时钟上紧了发条，容不得细细思量，于是，一蹉跎，竟是大人了。

 

也是三宝不在，过于安静，挑逗得我。待一忽儿他们进了门，一叫一闹，我的落寞一定统统跑光，又快乐似天堂了。

 

 

礼拜六派对我带的菜是红烧苹果鸡。

 

鸡腿肉2磅

 

一个大苹果，一个大番茄，切丁。

 

Costco买的大蘑菇，擦干净，切块。

 

自己配的香料一碗。

 

银杏一包。

 

自己配的汤料一碗。

 

葱是烧好后撒的。



以上所有的料一起入高压锅，十分钟就好了，我用了30分钟，明显太酥了。

 

 

John在园园家自己找了一套行头。

 

找出来的这条连衣裙，上次穿是5年前。

 

礼拜天在教会，又一次百人受浸。我们区4个人。15岁也受浸了。我左边那个酷似弟弟的妹妹。

 

中午聚餐，我们家这四个一窝堆。

每天画画可以消耗掉2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