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钥匙开门，只见小朋友都在地上玩，弟弟看到我，一人一只拖鞋立刻送到脚下，还没等我言语，先替我说了“Thank you!”。John一见我张嘴就哭，指着门大叫“看牙牙，看牙牙。”原来他想要陪我去看牙齿，我说下次吧，谁叫妈妈走时你还在睡呢。他说什么也不依，眼泪哗啦啦，哭得极伤心，一会儿Jennifer老师来上课了，他也闹脾气，老师不得不早退，在评论上写“Very fussy, doesn't want to do anything.”

我告诉老师原因，她点着头，非常理解。二三岁的小孩，半懂半不懂的，闹起来最令人尴尬，John性子又倔，哭闹时，软硬不吃。同时，双宝又不停在翻老师放玩具的箱子，且极尽声东击西之能事，难得年轻的老师能耐住性子，始终笑脸相向。

熟悉的前台小姐看到我，站起身说“Grace，你好瘦啊。”我低头看自己，厚厚的Gap套头连帽衫，迷彩牛仔裤，厚重的衣服穿在身上，不显胖，说明真的瘦了。家里的秤没电，也不晓得此刻究竟多少磅了。

这次去，医生往我后面大牙空隙处左右下方各打进了两个套子，像打树桩似的用榔头敲进去，他说我的牙齿还是很坚固，松动的幅度不大，彼时，我身畔出现妈妈的影子，斜着眼睛数落我：“侬花头精最透，好好的牙齿搞什么牙套，花钞票买苦头吃。”

我忍不住笑出来，护士以为弄痛了我，连声Sorry。今天的护士小姐是中国面孔，中文却不灵光，一紧张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冲我笑；年轻稚嫩的脸庞，活力四射。

下午两点约了双胞胎18个月例行检查，新居附近正好有家诊所分部，半新的，比其他几家都大，进去时，双宝都睡着了，被叫醒很不满意，哭着要抱，医生姓Wong，中国人，不会讲中文的中国人，一贯的笑容可掬，检查结果双宝都非常健康，一模一样的身高和体重，打预防针时同样只哭了五秒。这次John正睡眼惺忪，没加注意。不然他又要“打针针，打针针。”受不了了。

趁他去超市买肉和面包，我在车上用他的电脑上网写博，三宝一上车都睡了，任凭音乐再大声，呼噜照旧，也就是这一刻，我稍微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伴随着键盘的敲击声，无比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