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某中级法院开庭，聚众斗殴转化为故意伤害致人死亡。代理这类常见案件虽然很辛苦，但也有章可循。我们卓凡刑事辩护团队几乎包揽了整个案件。从法律意见书到思维导图，从询问被告人到庭审质证，这种群体性案件我们比较喜欢通过影响检察官与法官来影响案件。通过思维导图把殴斗时间细分为若干阶段，将涉案人员纳入时间主轴中，只要检察官、法官的思维跟着我们走，基本上刑事辩护就取得了引导权与主动权。

    整整一上午，本案询问被告人都没能完成，该案只好延伸到下午。我与同事王永平律师取笑说，只要有咱俩参与的案件，似乎没有半天审理完成的。上次在某区法院参加贪污受贿案辩护也是如此，毕竟询问被告人、打破“相互印证”魔咒，是庭审质证的基础，尤其是“口供为王”的传统办案环境下。此外，检察官与法官也对我们比较尊重——这次开庭原定本周二举行，就是因为我们举行“卓凡刑事论坛第四期”，法院主动提出推迟两天开庭。

    最近接触了太多“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案件，让我很揪心。本案虽然我们对公诉人的举证全面截击甚至不惜制造“烟幕弹”即打劫金项链插曲来转移焦点，但我们还是为被害人的死亡高度惋惜。被害人是身高1.80米的东北大汉，而且是某公司老板，他与该公司一名股东及司机（本地人）喝醉酒与本案被告人发生冲突，本可以在司机调解下与几名本地年轻仔和平解决——男人之间的纠纷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一顿就足以解决。却被该公司股东“搅局”，操起塑料桶打伤一名本地年轻仔而使得“风云再起”。结果受伤的年轻仔喊来一批朋友“救援”，导致东北大汉伤重不治而亡。姑且不去分析本案法律关系如何，这一场无妄之灾都让人嘘嘘不已。

    在街头械斗面前，老板与街头小弟生命一样脆弱。“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何况自己是千里迢迢从东北来广东创业的公司老板？如果该老板不喝得晕头转向失去理智，如果该老板的“合伙人”不是那么冲动去挑起殴斗，如果发生第一次打斗后立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好汉不吃眼前亏”，岂能有这带给几个家庭的巨大悲痛？“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和为贵，对他人多一些客气与尊重，这才是生存之道。

    我们没办法避免会遇上“冲动”的他人，我们不能保证一次简单的冲突不会上升为暴力流血事件，我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没有人愿意为了发泄一时之气引来数年甚至十数年、数十年牢狱之灾，他们在看守所面对律师都很后悔。要避免这些悲剧发生，我们就应该告诫自己少一些戾气多一些客气。无论是老板还是员工，无论是被告人还是被害人，都是本案的受害者，都是被“冲动的魔鬼”诱惑。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相信这位老板也不会因为琐事与他人打斗，即使有打斗也不会“滞留”当地十几分钟。

    生命太脆弱，珍惜你我。惠州曾发生过某司法局副局长酒后与小区保安发生冲突，被保安杀死，也发生过开保时捷的老板与摩托佬发生冲突被人家捅死，甚至发生过业主被保安砍成重伤——如果重来一次的话，谁不会珍惜自己的生命？本案中我也相信该老板不会贪图人家的金项链，也不愿意与人家生死相拼，但结果往往出乎所有人意料。生活不容易，能否对他人多一些尊重对生命多一些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