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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子仲有关文章两篇

(2011-02-11 22:51:38)
标签:

龙子仲

桂林

思考中医

编辑

文化

分类: 连篇累读

(以下两文均引自《书之旅——一个出版社20年的故事》,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

 

写 

龙子仲

出版社的历史,跟眨巴眼似的,转眼就二十年了。要出本纪念性的书,编辑希望有文写写党老师,找到我,说这个人恐怕还是要写一写,于是建议我来写。我就应下了。——党老师这个人,是应该写的。

党老师名叫党玉敏,这是个挺女性气的名字。或许是因为名字的缘故,他这个人表面似乎有些迟钝,但内心其实是挺秀慧的。我觉得他是一个心里有很多命题的人。这种命题,在很多人身上,也许就成了一种算计,但在他身上,却复杂得多。当然,他也不是没有算计的人。但他是有真性情的人,也有真实的文化关怀。他往往不善于把自己内心的那些命题清晰地表达出来,所以也容易给人一种不太文化的感觉。但他本质上却是有执著文化体验的——这很重要。因为这么多年里,我确实目睹过种种的文化秀,用流亮的外表来掩饰内在的空虚。

我跟党老师非亲非故,并且最终也没有什么私交。但他的确一直挺关照我,连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许是一种情结——是文化情结呢,还是命运情结,我也说不清楚。刚留校的时候,有一次党老师来到我的宿舍,看见我桌上的一本书,是陶澍的《靖节先生集》,线装,是我从家里书架上取来读的。我那时喜欢陶渊明。党老师看到那书,沉默了很久。然后说:你喜欢这个?我说:喜欢。他说:陶澍也是个了不起的人。我那时完全不知道陶澍是谁,也没怎么看他的注,就“哦”了一声。然后党老师寒暄了几句就走了。直到好一阵之后,我才从陈飞之先生口里知道,党老师的本业,就是魏晋。有时候我觉得这可能是一种冥冥中的性情相投。因为我对中国文学,喜欢的也是魏晋。我觉得,在我的学业生涯里,真正结交的就是这么两个人,一个是刘泰隆先生,一个是陈飞之先生。尽管我学得很不好,但我知道,我跟他们之间,后来是建立了一点私交的。跟刘先生的交往,是因为鲁迅;跟陈先生,则是因为曹操。但跟党老师,我其实感到很遗憾,可能因为一开始他就是我的领导的缘故,跟他的交往,至他死,都没有建立一种私交。也许本来可以在陶渊明这里结下一种交谊的。

很多自以为懂陶渊明的人,其实并不懂陶渊明。这里面的究竟,我不想多说。但我见过很多这种人。陶渊明并非简单地高蹈隐逸,也并非负气似的不折身腰。如果他没有内心的玄言命题,就绝不会有形骸间的风清菊黄。

党老师这个人,我总觉得他有一种贫困智慧,所以他的心也不易沦陷。现在的人,有两种:一种是贫困过,但是得志便猖狂;一种是没贫困过,所以总在虚拟智慧。前一种人,多半没怎么见过世面,所以总是小家子气地在乱嚎乱叫、指手画脚;后一种人,则多半没怎么真实地生活过。这就是我觉得人间很讨厌的原因。在这一点上,党老师实在比他们高明得多,也韬晦得多。

党老师后来再婚,他是有点大张旗鼓的。我感觉,他就是要做给一些人看看的。有时候,我觉得他骨子里其实特别任性,也很勇敢。所以我对他那婚姻,并不祝福,也不异议。其实祝福或异议都并不重要。我们只需看见就够了。——倒是一些貌似勇敢的人,其实呢,并不勇敢。其实我也不勇敢,但我欣赏勇敢。

他后来是脑溢血死的。从发病到去世,似乎没多少天。我那时在北京,不知晓更多的细节。后来见到他的家人,我说:这也是一种好死!——毕竟没有受太多的苦痛。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别有想法。但我以为,死事能够不过多地牵累生涯,对死者说来,也就少了很多苦痛。

 

 

才子子仲

陈 

 

奇人姓龙,因行二,所以名子仲,肖兔。

2001年秋,我初进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时,便听闻种种关于龙子仲兄的传闻。有人说他太孤傲,眼高于顶,等闲不和人往来交流;也有人说他藏得很深,即使结交十年,也看不透他真正的内心世界;也有人说他其实很随和,风趣、健谈,学识渊博,绝对是值得交往的朋友。众说纷纭。

确实,但凡关于一个人传言过多,一是因为他太有才,二则是因为他行事特立独行。偏偏子仲兄两者兼而有之,无怪乎议论者众。

子仲兄确实有才。他随随便便写下一篇文章,便获《南方文坛》年度最佳论文奖。他随随便便编上一本书,便会引爆文化圈知识界的“公众话题”,譬如他最近编辑的《思考中医》系列,一下便将中医从社会边缘拉回到文化中心,由“中医”而引发的“科学文明”和“传统文化”的论争从2004年一直热到现在。他读书很多,涉猎甚广,对哲学方面尤其是西方哲学方面的东西读得深,对周易、禅宗、道教、中医、气功等传统国粹的东西很是下过工夫。他认识行行色色江湖上的奇人异士,和京城学术圈关系非常之好,王世襄先生等都是他的忘年交。

但才子却自有才子脾气。想当年,大学毕业对英语水平有要求,而子仲是不屑去过这样的关卡的,但还是留校了——前社长党玉敏先生确实被他的才华和风神所吸引。他经常云游四方,不知所踪,最近要去湖北访一个人,这一去就是一个月;他习惯夜晚读书写作,白天酣眠高卧,不喜开会,视考勤如无物;上个世纪90年代末他就曾任广西师大出版社文科室主任,但“做官”不到几个月,他就坚持辞职,挂靴而去,总编辑何林夏哭笑不得,称之为“霸王辞”。至今,龙子仲仍不愿用手机,不管是谁,都只能通过邮件和他联系,可谓“奇人江湖行,云深不知处”。对此,我曾经询问过子仲兄。他说,确实有时会有不便之处,但总体来说,他还是不愿让手机太多干扰自己的正常生活节奏,而且,“想找到我的人,总是会找到的”。

后到北京工作,和子仲兄有数面之缘,几席长谈,才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善良、执著、聪慧且坚毅的文人。他不爱交际,也不擅场面上的应酬,所以见人总是淡淡的。因为有才,他识人的眼光未免有点苛,倘若没有共同语言,那他也是不愿意多开口的。他并不愿意藐视规则,但多年来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工作习惯和学习习惯,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实在不愿意做,即使明白自己可能会丧失很多世俗意义的机会和好处,但他也不在乎。别人买房、买别墅,和他没有关系;别人买汽车,买什么,也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愿意追求自己的一份“自在之境”,只埋首于自己的内心世界。在他散淡的外表之下,其实是有着内在的生命热情的。这份热情,会为他所执著喜欢的事物点燃。譬如,一次在北京,他和我谈到,“我所感兴趣的,就只是我编的书能够在社会上形成发人深省的问题,这些问题、现象被人们强烈关注、追逐”,这便是他最大的心愿,他也确实一直在执著地这样做着。

但是,这样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才子刚开始很让出版社为难,首先就是考勤制度对他如何执行。办公室刚开始是扣他的考勤奖,然后是工资,但子仲兄也不吵,也不闹,就是淡淡一句:“那就扣呗。”于是,一个月的工资扣得几乎殆尽,办公室只好去请示社长。最后,社委会的意见就是“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处”,也就默许了龙子仲的工作方式。确实,宽容的气度让人才可以在环境中自由生长,以至于后来的新编辑都拿龙子仲做标杆:“如果我也能像他一样约来别人约不来的稿子,做别人不能做的书,那我也可以像他一样。”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龙子仲其实还是一个很有智慧的才子,这份智慧,不仅体现在他自己的灵气、才情和性情上,还在于他对社会、人生乃至各种事务的见解和进言上。据说他对广西师大出版社肖启明社长和何林夏总编辑是提过很多建议的,包括对出版社的宏观建设、制度建设和选题方向等等都有系统的进言。但仅是进言而已,他并没有把这种智慧运用来谋求切身利益。也许这才是一种大智慧,用古人的话来说,是一种“保性”——保持本真之性,不受社会侵害。也许这是子仲兄自然而为,或者也是有意为之。

生活中的龙子仲其实是一个很随意的人,他不讲究吃,也不讲究穿,能怎么对付就怎么对付了。大家流传他的一个关于做饭的笑话就是,朋友到他家聊天,他买来鸡啊、菜啊、米啊,就放在一锅里烩,结果过了好几个小时,朋友们都聊乏了,起身告辞,他那一锅饭还没有熟。但他在生活中也有自己的爱好。比如爱抽烟,而且只抽中华;爱喝酒,而且很能喝,千杯不倒;曾经练过气功,而且还练到一定程度,后来因为气功大师说他是“气若游丝”而垂然放弃;他还爱吃辣椒,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大学人文编辑室主任赵明节回忆,一次他和龙子仲出差去杭州搞《末次情报资料》(笔者注:《末次情报资料》为前日本情报机关搜集整理的涉及1912年至1940年中国近代史、中日关系史及国际关系史的宝贵资料,“末次资料”1984年被专家鉴定为孤本珍贵文献),火车上一宿没睡,两人聊了一晚上,龙子仲就吃完了一罐朝天椒。所以,赵明节笑称他的朋友龙子仲是“赤子心”。

祖籍湖南隆回的龙子仲大概还留有楚文化的根,身上带一点巫气,有一点邪性。他对植物有非常丰富的知识,知道很多植物能吃,而且除了植物之外也吃得很邪乎,吃得让人目瞪口呆。比如,吃鱼首先吃鱼的眼睛,还特别喜欢吃一些奇奇怪怪的比如蜂蛹一类的东西。他还特别喜欢出游,曾经自己骑自行车到过西双版纳一带。传言说,在桂林时,这位才子经常一叶扁舟,卧于漓江之上,对月独酌,迎风啸歌。

我想,在那些扁舟自横的夜晚,子仲兄必在叩天问地。而叩问本身也成了一种精神漫游,正如他钟爱的读书是一种精神的漫游,而行路则是一种肉身的漫游一样,用形而上的情怀来排遣人世的孤单,这便是才子心性了。

 

广西师大出版社博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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