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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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楼亲事小伙精神恍惚 |
分类: 乡村记忆 |
轮个很晚还没娶上媳妇,一直等到小妹民桂长成出嫁,才搭民桂,一道“嫁”到了后楼一户人家。
那年,后楼小伙看上了轮个的小妹民桂,就与媒婆一起,来轮个家里提亲。小伙子人不错,民桂的父母满意,民桂看了也满意。但轮个的母亲弄头侬提出了一个条件,想娶民桂可以,但小伙子也得动员自家小妹嫁给轮个。否则,免谈。
这叫换亲。当年,流行这个。岱根和白花岩有两户人家,还相互换了两次亲。双方都是两兄弟,两姐妹。后来,换来换去,双方的两兄弟,相互娶了两姐妹。弄得兄弟姐妹和他们的子女之间,都不知怎么称呼了。
换亲的情形,有点像搭售货品。你想买肥肉,就得搭上几根骨头;你想买尿素,就得先买铁山磷肥;你想买红糖,那就得先买盐巴。民桂是黄花闰女,当然是肥肉,尿素,红糖。而轮个,自然就是骨头,铁山磷肥,盐巴。想吃民桂这块肥肉是吧?那就搭上轮个这根骨头吧。不然,门也没有。
弄头侬开了这个口,这亲事成与不成,已不在男女双方,也不在男女双方的父母,而在于男方的小妹。只有男方的小妹点了头,这门换亲的亲事才能成。
后楼小伙家里,是有个小妹,但比轮个小得多。把她许给轮个,无异于鲜花插在牛粪上。毕竟,她比轮个要小十多年呀。作为大哥,虽是不想放弃民桂,虽是娶妻心切,但拿小妹换媳妇,又是于心何忍呢?
怎么办?
一时间,后楼小伙长吁短叹,精神恍惚,痛苦万分。
后楼小伙的小妹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凄凄惨惨,悲悲戚戚,哭了几天。没有两全其美的换亲,这中间,一定得有人作一点牺牲。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她选择成全大哥,答应了与轮个这门亲事。但她也提出了一个条件,嫁给轮个可以,但她不出嫁,她要轮个跟随他的妹妹,一起“嫁”到后楼。
所谓换亲,就是你来我往,两相平等。远远近近,还没有过换亲单边倒的先例呢。轮个的的继父安如,不认同这门亲事。安如说,天下哪有嫁个女儿,还要赔个儿子的道理呀?这不是抽人耳光吗?
但是,弄头侬不这样看。弄头侬说,在哪不是过活呀?无论怎么说,当个上门女婿,总比打一辈子光棍好。再说,兄妹同入一家门,多少还有个照应,这不很好吗?
轮个自己呢,虽然也觉得这样干没面子,但思前想后,还是日子比面子要紧。不这样,还能哪样?他最终还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就这样,轮个与民桂兄妹俩,就从我们村,一起“嫁”到了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