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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清时: 我还能不能继续做?

(2011-06-24 09:55:35)
标签:

教育

分类: 教育
http://photocdn.sohu.com/20061229/Img247342330.gif我还能不能继续做?" TITLE="朱清时: 我还能不能继续做?" /> 来源:四川新闻网-成都日报 2011年06月24日04:33
  早年他在中科大坚持不圈地、不扩招,后来在南科大极力推行教改,去行政化,自主招生,自授学位。当45个被南方科技大学录取的孩子没有一个出现在高考场上,校长朱清时又一次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

  人物

  朱清时,1946年2月生,四川成都人。1968年毕业于中科大近代物理系。化学家、中科院院士、中国科技大学前校长。2009年9月,经过一年多全球范围内的严格遴选,朱清时成为南方科技大学(筹)创校校长人选,开始推行“去行政化”等一系列教育改革至今,备受关注。

  6月7日,全国高考第一天。粘人的热风裹袭着深圳的每一个人。朱清时正“闹中取静”。身为南方科技大学校长,他没有现身考场,反而避在罗湖区某老式宾馆内。

  “昨晚,他们在教学楼三楼布置考场。今天早上,一大堆媒体记者堵在学校大门外,这些人不知道,工作人员早从后门悄悄撤离。我们的45个学生,没有一个参加高考。”

  他还欣喜地获知一件有利于他的“理论武器”网上,署名“晨雾”的作者所写的一篇文章《南科大学生参加高考就变“合法”了吗》。

  他不禁逐段引用,“他们已被南科大录取,他们这次参加高考,是算高中生,还是大学生?”

  “事实上,今年教育部公布的2011年具有普通高等学历教育招生资格的高校名单,作为中国高校改革"探路者"的南方科技大学最终并未进入。因此也不可能列入统招计划。这些考生即便是参加了高考,也只能在统招计划内填报志愿。他们填报哪所大学都行,惟独无法填报南方科大。

  “因此,45名南科大学生不参加高考,则不"合法"。可是,如果他们参加高考,也"合法"不了。如果是教育部或者教育主管部门要求这些学生参加高考,这些官员们首先应当想一想,你们的要求是否"合法"?而且是否合你们自己制定的"法"?”

  事实上,从中科大十年校长期间,到2009年担任南科大校长后,朱清时一直念兹在兹地寻求一种“法”,在中国现有的教育体制里,回答已故大师钱学森之问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然而,现在看来,答案距离我们还很遥远。

  “我只能把意见全说出来,最多能够做到不亲自干

  记者(以下简称记):6月6日晚上,南科大已在布置考场。您有没有去看过考场?

  朱清时(以下简称朱):没有。我现在是最敏感的人物。深圳市政府坚决主张,一定要按教育部门的要求,让孩子们参加高考。我们又是市政府办的学校,我不能违抗。我只能把我的意见全部说出来,最多能够做到就是我不亲自干。而且最怕的就是他们怀疑我在背后组织。

  记:据说深圳市政府一心想打造一所起点高的大学,十分信任您,无论在财力物力上都支持您?

  朱:他们想打造另一所香港科技大学。我来之后就发现行不通,因为内地大环境与香港完全不一样。香港科技大没有障碍,筹备的时候就可以定位为研究型大学。我们不行。我们先要争自主权,办学的权。比如我当中科大校长十年,都不知道教育部在1986年有个《暂行条例》,规定学校设置从大专、本科院校开始,然后一步步地明细规定要有多少册书、多少学生、多少面积才能怎样。

  你说听到深圳倾全市之力打造南科大,这话市政府的领导也经常说。但是,我们要花的每一笔钱都要申请。比如我们刚来的时候,就向上面要了3000万的启动经费。好,那就给了,但给的是指标。这3000万必须要有明细的计划,然后他批准你的计划,你再照着计划做。比如买台式计算机,你必须经过政府采购办集体采购。所以我申请一台电脑就得两个多月以后,修学校的房顶也要走同样的程序。得到指标很容易,但指标变成能花钱要很长时间。

  “我还要不要继续做下去?我还能不能继续做?”

  记:现在,你们更像两股力量的对弈?

  朱:对我来讲,也是一个严峻的问题我还要不要继续做下去?我还能不能继续做?

  记:您真正从什么时候想这个问题的?

  朱:不是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辞职准备。但想了很长时间,一直也觉得还有希望,还在努力。自从2010年年底招生,我就意识到这件事做不好会怎样。我每天睡不着觉,在想这个问题。因为敢于挑战教育部,当然有可能不被接受。只是我没预料这件事到现在这么快。

  记:难道您从没想过有今天的局面?

  朱: 我想南科大是一张白纸,在这张纸上,我们可以重新设计。只是没想到,行政化这些观念,不光老人,年轻人头脑里也有。

  政府曾经推荐了一个财务人员,这个小伙子挺精明的。他告诉我说,“我来是有前提的,我搞财务都七八年了,现在应该至少是科长一级,如果能升我就来。”我说,“小伙子你还年轻,前途很棒,我们这里绝不亏待能干的人。但是你需要大家认可你的工作了,我们就会让你在那个岗位上。”第二天,他就告诉我,他不来了,因为我没有保证他能够升。

  记:您会后悔当初的选择吗?

  朱:没有。中国教育上不去的原因是什么?深圳给我提供了这么好一个条件,让我来做这个实验。所以我就从科学家的心态来看,不管看到的结果好坏,我都得出了准确的答案。

  倒是我的夫人不愿意我来,希望我赶紧回去。她觉得做不成,何必呢?她不理解,即使我做不成,也可以把实验结果告诉全社会,为什么我们没有一流的大学。认识清楚这个原因就是很大进步。

  记:从1979年时任北大校长的周培源呼吁教育部放权,到您通过从中科大到南科大的经验得出结论,中国没有一流的大学在于管理体制。

  朱:这个是有道理的。现在惟有教育领域、医疗领域还是行政化,没有搞活。特别是教育,而且教育的道理最难懂,但大家都认为自己懂教育,各自对教育看法不一样,所以很难取得共识。

  记:反观“被行政化一方”是否也存在问题?

  朱:我看过一幅漫画,是“文革”后期华君武画的。画里一个老头,一生都在一个坛子里生活。后来这个坛子被敲碎了,他自由了,但是他的意识还是那样子(作紧缩状)。现在我们被行政化的人倒有机会可以自由了,可还是习惯于被领导。很多人包括我们学校里有些人也这样。现在的大学乃至全社会缺乏一种独立思想。

  南科大的45名学生自愿用他们一生的代价来参加这场实验,就是不要国家铁饭碗,靠自己真本事拿自己学校自发的文凭。学得好,社会就承认这个文凭,就争着要。学得不好,以后找工作就难。这跟当年农民包产到户养活自己一样。

  这种悲壮的实验,学生们做得很满意,为什么要把他们拉回去呢?悲剧就在于个别人不了解情况,而了解情况的人听从领导指示,做各种工作想把学生拉回考场。像刚才提到的,被行政化的人整个思想、行为方式都僵化了。

  “高考这件事,是我妥协的底线

  记:您的有些老朋友批评您,即使孩子们“甘当教改实验的小白鼠”,您也不能拿他们的前途做实验,毕竟您可以一走了之。

  朱:这是他们不了解情况。我们其实设计得很好,这些学生绝不会失败。

  第一,我们精心请来最优秀的教师给学生们上课,孩子们每堂课都被吸引,就是不要什么文凭,光来听这些课就是真知识;第二,我们学校事件不断,每件事一出,孩子们就成熟一次,敢于担当。这样的孩子在社会上一定受欢迎。现在很多企业家在网上说,南科大出来的学生我们要。这场改革与社会关注,已赋予他们很大的含金量。

  记:假设这些孩子将来的情况,恰恰被反对您的人说中了,那怎么办?

  朱:没有办法说准。但是中科大少年班在开设之初也是受人质疑,现在回头再看呢?

  记:上次您说过,底线一旦突破,您会在辞职前,把孩子们尽量安排好?具体的措施是什么?

  朱:现在不到说的时候。我在国内外毕竟有我的人脉关系。而且国外《科学》杂志已发专文介绍他们,整个科学界都知道他们。他们要到哪里读研是很方便的。

  记:南科大矛盾没解决前,还会实现原有的招生计划吗?

  朱:不一定。因为我们要招生,须得教育部、深圳市政府批准才行。而招生的方案又被卡住了,如果这个事没有解决,就缓招。

  记:据学生们说,校方曾跟他们开过两次“劝导会”,劝他们参加高考。校方开会前,有没有跟您沟通?

  朱:市领导直接找我谈话,宣布市里决定要南科大遵照教育部的文件,让这45个学生参加高考。我据理力争,说了很多我反对的理由。除了阐述我们实践教革的核心是什么,还有学生们根本没有准备,也许考不好。

  但市政府仍然坚持决定。我只能服从,但道义上我不能这样做,思想上也不可能扭转过来,就让学校去说这件事吧。他们问我,学校里谁管学生工作。我说了谁谁,他们立刻打电话把对方叫来,叫来之后我就退出了。第二天,这个人组织开会也没有跟我说,我也没再过问。会上,对方跟学生们说,参加高考是我同意的事。结果5月29日,我接受西安一家媒体采访时,又把我的观点阐述了一遍,学生马上就明白我其实在坚守我们的理念。

  记:您的另一个老朋友质疑过您的说法,“即使孩子们参加高考,他们也没做此准备”。他认为,真正的强者随时迎接考试。高考题做做又有何妨?

  朱:那是他不理解我们不参加高考的真实原因。我们的学生绝对优秀,不怕高考。但这种机制就把我们背水一战的实验破坏了,失去了奋斗的意义。高考这件事,是我妥协的底线。

  “我遇到的困难实际上已经回答了钱学森之问

  记:有学生透露,5月底政府公布南科大评选正局级副校长的9名候选人中,就有积极劝说他们参加高考的人。如果评选上的副校长与您的理念距离很大的话,您将怎样协调两者的关系?

  朱:如果他们要我继续干,他们就必须全力支持我,如果他们不能保证全力支持的话,我就希望他们找一个他们能够全力支持的人来干,这样对南科大、对深圳市都有好处。我不能光做一个招牌,又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记:您心中有自己的副校长人选吗?

  朱:如果叫我来挑选,我就会有,他们没有授权给我。国外国内我都有人选。人家还没决心回来。

  记:南科大将在今年7月1日执行《南方科技大学暂行管理办法》。熊丙奇对此并不看好,他认为《办法》有几个关键问题:“一是很多概念的使用很模糊,似是而非,比如说理事会是管理机构,但是成员由政府聘任,那是不是向政府负责而不是办学负责?二是缺少具体的界定,停留在大的框架上;三是没有问责机制。那也就是随时可以违背。”

  朱:他的这些看法很好。这个管理办法实质是市政府放权给南科大,不可能一次就放到位。南科大这一条例现在还不是完美的,事隔几年还要到人大去变更法律,到时又有一个修改的机会。如果如他所说,这个权力放出后又收回了,那就得博弈。

  记:面对现有体制,熊丙奇推断过南科大可能有三种方向:一是逐渐被给予招生权、授予学位证;二是任其发展,成为非学历的教育机构,但可以与国外的申请入学机制接轨,被国外承认;三是国家为其自主招生自授学位创造条件,建立新的学历认证体系。“最后一种意味着改革,但是目前没看到可能性。南科大自己想走第二条路,但是又不被允许。现在看来,似乎想让它走第一条路,慢慢收编进现有体制中。”您怎样看?

  朱:现在主要是看深圳市的决心了。其实我做了快两年,我们想突破的就是教育的现行体制,没有妥协的余地了。回到一元体制内没有意义,办一所体制内的大学就不用我来了。

  记:您认为当下的“朱清时之难”是否能够回答“钱学森之问”?

  朱:我想,主张自授学位,实际上是使教育回到它的原点。教育本来就应该只重视教学生知识和能力,没有其他的东西。但现在教育已经完全变形了,变成一个个符号,学位、官方学历、文凭。我们就是要做一个实验,回到教育的原点,回到原点就要背水一战。但是遇到了这么多障碍,说明教育要回到它的最原本面貌有多困难。我遇到的困难实际上已经回答了钱学森之问。据《南方人物周刊》 彭淑/文 单增辉/图来源《南方人物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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