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明国语课本:捍卫常识 让教育回到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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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明国语课本
央视有两位主持人:白岩松和赵普,敢讲真话。白岩松在他新出版的著作中提到要捍卫“常识”,赵普也提出这个问题。“坚持说1+1=2的人会受到惩罚,而说1+1=3的人反而会得到很多的好处。这就是现状!”最近叶圣陶编辑丰子恺手绘的民国时期的《开明国语课本》在网络和现实中爆红,给了我们现行的教材和教育一记响亮的耳光。人们不禁惊奇的发现:常识如同正道,偏离后再返回会加倍的艰难。1978年讨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照理说这原本是常识,可就是因为偏离常识太久了,于是有人就认为大逆不道。为了回归这个常识,人们可费了一番周折。同样,“快马行千里,犁地不如牛;坚车可载物,过河不如舟”。这是古人总结的真理,可见,没有霍华德·加德纳的“多元智能”,我们的老祖宗也知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一娘有九子九子不一般”的道理。众人皆知的道理就是“常识”。可如今,我们的基础教育遗忘了这些常识。
卢梭是18世纪法国启蒙思想运动的杰出思想家和教育家。他的自然主义教育思想提出以发展人的自然本性、培养自然人为教育的根本目的。叶圣陶先生的《开明国语课本》在78年后的今天仍然走红,正源于他懂得并很敬畏的遵循了“教育要主动的适合儿童,而不是选择适合教育的儿童”这一常识。所以他在编辑这套教材时说:“形式和内容都很庞杂,大约有一半可以说是创作,另外一半是有所依据的再创作,总之没有一篇是现成的,抄来的。给孩子们编写语文课本,当然要着眼于培养他们的阅读能力和写作能力,因而教材必须符合语文训练的规律和程序。但是这还不够。小学生既是儿童,他们的语文课本必得是儿童文学,才能引起他们的兴趣,使他们乐于阅读,从而发展他们多方面的智慧。当时我编这一部国语课本,就是这样想的。”现在的孩子看了,直说好!因为语言优美,浅显易懂。几乎不用教,孩子们一读就能成诵。因为贴近小孩子的心理。例如:《绿衣邮差上门来》,“薄薄几张纸,纸上许多黑蚂蚁。蚂蚁不做声,事事说得清。”还因为洋溢着开放的精神,有些问题并不设置惟一正确答案,以引导小学生主动探讨问题。
面对现实,看看母爱和母亲的形象。要么苦大仇深要么道德完美,而有血有肉、真实朴实的母亲却只有生活里才有。如苏教版《花瓣飘香》《沉香救母》,人教版《玩具柜台前的孩子》、北师大版《母亲的纯净水》等母亲,要么身体不健康,极度压抑;或功利心太强。又如人教版《日记两则》《看电视》、北师大版《流动的画》《妈妈的爱》的母亲,道德完美到不近情理,毫无逻辑。多数无视孩子的主体地位,常以成年人的意志去粗暴干涉孩童的世界。难怪孩子们说她们不是人(因为她们都是神)。看看课本里的孩子基本上都是不快乐的孩子,要么成人化了,要么非常态,或在恐惧中成长,他们被教育要“吃苦”,不断“吃苦”,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吃苦”。再次就是不尊重人性和自然性,空中建楼阁。
绕开为人为事的常识,空谈为民立身;跨过本我自我,强调爱国奉献。却忘了一个人不爱自己不爱父母不爱邻人不爱师生,又怎会爱国家爱人类这一基本常识。再看看巴金对自己作品的阐释不如语文教学参考书来得“准确”;王蒙说考外孙的语文可能会不及格;陈村质疑儿子一年级课文《秋天到》里庄稼成长的常识;韩寒说做自己文章的阅读题做不对标准答案…这是何等的反常?在不少学生厌恶语文教育的同时,司马光用大石头砸缸救出了蜻蛙王子、西瓜太郎、流氓兔,这充满解构邪趣的《Q版语文》却也迷倒了一大批青少年。
其实,别老思谋着“创新”,只扭转“反常识”的局面,让教育回归常识就是最大的“创新”。这不仅是语文教材的问题,也不仅仅是教材的问题,更是教育体制和方向的问题。如果方向错了,越努力就越是瞎折腾,越“创新”就离目标越遥远!尤其是基础教育。
形式陈旧不等同于不适合儿童发展。教育只要能促进儿童身心和谐健康的发展就是好教育。当教育能够尽可能充分地激发和引领儿童去努力满足自己的合理需求时,儿童就自然会表现出自觉投入的高度专注和热情。我们也就可以看到儿童忘记了自己在学习,忘记了自己是在课堂上,甚至忘记了自己。这时人的内部潜能起作用了,儿童的学习热情和学习效率空前提高了。这是一种忘我的境界。所以,作为教育者,我们要创造适合儿童的教育,而不是选择适合教育的儿童。我们评价教育是否适宜往往要看学生是否喜欢!而不是成人的意图强加于孩童!
台湾作家张晓风曾说:今天我送进学校一个纯朴的儿童,明天你们将还我一个怎样的青年?基础教育不可不慎之又慎!我们用了近半个世纪,重新回到“教育的本源就是为人的发展服务”这个常识。关于这一点,陶行知先生早就说了:“教育就是教人变,教人变好就是好教育,教人变坏就是坏教育;活教育教人变活,死教育教人变死。”这大白话大实话把教育的本源讲透了。但联想到今天,我们的教育究竟是为谁服务呢?是为政治?为经济社会?还是为人的发展服务?似乎都不像。我们的基础教育主要是为升学服务...爱因斯坦将学校分成两种模式:一种是工具制造型。教给学生技能,让他们成为实用的“工具”;另一种是人格提升型。把学习看成完善人格的高尚事业,培养出“和谐的人”,能分辨真假、善恶和美丑。真希望我们的教育早点回归后者。
现行教育的弊端虽可追根溯源到体制的弊端,但基本上都有小环境的直接导因。改革走到今天,假改容易,但真改,真是很难。嚷嚷许久,热闹非凡的素质教育,楼梯震天的响,不见人下来。换汤不换药,套双新鞋标新立异,选择一些较易突破的地带,做单兵突进式的改革,似乎也如火如荼。正如香港科技大学无法建在海上一样,没有了香港社会的母体,香港科技大学的奇迹,自是无稽之谈。而学它的南方科大,筹办了三年,却依然荆棘丛生,举步维艰。因为南方科大的横空出世,如果天下景从,原来行政化的体系就会因此而崩溃,那么,行政的权力权威在哪儿安放呢?豪情万丈的朱清时校长,估计身上也扎满了刺,今后的路,将怎样走,能不能走下去,也许是个谜。
任何浪漫主义都不可能熬过一个冬天,教育需要理想,但绝非决策者的一时的浪漫。事实上,上级布置下级落实的体制,一线教师要服从,只能忠孝难以两全。在表面上“刷”了一层“三德”“三观”“三个主义”,这是走过场的教育,教育没有渗透到学生的心里,教师苦学生也苦,家长更欲哭无泪!于是,多少不合“规范”的学生自卑了、失落了,自以为非了,自暴自弃了。于是,爱迪生、瓦拉赫、爱因斯坦式的天才被埋没、被扼杀。鲁迅先生在致许广平的一封信中说:“现在的所谓教育,世界上无论哪一国,其实都不过是制造许多适应环境的机器的方法罢了。要适如其分,发展各各的个性,这时候还未到来,也料不定将来究竟可有这样的时候。”历史碾过了漫长的历程,现在依然不是这样的时候,我们却该相信会有这样的时候!
教育当然要创新,但同时更应该捍卫常识。类比白岩松在广州亚运开幕式上的解说:“放下对金牌的崇拜,让体育回到体育”。教育本身就是生活,是生活的方式,是行动的方式。教育在作为促进美好生活的一种手段的同时,她本身就应该是目的。应该让所有与教育发生关系的人(至少包括师生和家长)过一种幸福完整的生活。让教育回归常识,回归人性,让教育回到教育。也许,我们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