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断想 (转淡墨文)
(2009-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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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墨/图文
散文的灵魂是就是一个“散”字。“散”就是自由,就是作家创造精神、截取题材和书写方式的自由。
散文的文体特征是流动的,不容定型和模式化的。散文创作不仅要“随物赋形”,而且还需要“随心赋神”,严格地说来,任何有关散文创作的模式和定义都是散文创作的枷锁。
在每一个散文作家的心目中,散文的文体意识似乎都一样,可又不完全一样。每一个散文作家都有他自己理想的散文模式,各自按照自己的理想去写,这便有了散文的百花园。
散文与小说相比,散文是从小说的人物塑造和情节结构中离析出来的一种自由和随意;散文也勿须像诗歌那样去押韵,更用不着去追求诗歌程式化的格律,当代新诗散文化的倾向事实上是散文文体的一大胜利。散文使审美主体的精神流动找到了一种散体表达的自由形式。
散文这朵花开在时间艺术和空间艺术这两根藤蔓的交叉点上。散文既需要情感的流动,同时也需要画面和雕塑。
在文学大家族中,散文与诗是近亲,它们之间有一种有生以来的血缘关系。如果你一定耍排斥散文中诗的因素,那无异于是想将散文逐出艺术的王国。有作家说过:“写得像诗一样的散文是最好的散文,写得像散文一样的诗是最蹩脚的诗”。我想这话是有道理的。
散文这种文体实在太古老了,像天天喝惯了的那一杯清茶,像天天都吃惯了的青菜和萝卜,读者太熟悉散文既定的写法和味道了。于是我在想,能不能在散文创作中追求一点逆向审美效应?比如散文作法,说散文就是说话,就是笔录的口语;那么我们就反过来,提倡散文的语言也要“陌生化”,也要追求语言的“质料”。比如散文作法说散文的写作是大可以随意的,有破绽也不妨;而我们却提倡散文也要讲求“密度”和“张力”。又比如散文作法要求散文篇篇都写得青菜萝卜一样朴实;那么,我们就说拙到极致和雅到极致都是好散文。
散文要像日常生活中说话那样自然,但日常生活中的口语不能就是散文。散文,特别是诗散文和抒情散文的语言,它和诗歌的语言一样,同样有一个要从语言符号向艺术符号转化的过程(人是进行符号活动的动物)。
美是变化。是新奇,是在纯净中追求丰富。散文艺术与其他艺术品一样,同样需要在审美内涵上追求多元的、多层次的、多方位多角度的审美辐射,不能片面的把直白和单一认为是散文质朴的品格。
所有的文学作品在表现上都要求自然,自然并非散文的专利。就像自然只是二十四诗品中的一品一样,自然也不可能取代散文所有的品格。
散文文体独守贞操的时代已经过去,(文学作品)文体之间相互渗透,相互越界已是艺术发展的大趋势。散文必须从各种文体(乃至各类艺术)中去汲取营养来丰富自己,发展自己。再说,在中国文学发展中,散文作为曾经演化分离出小说来的文学母体,在一个更高的层次上螺旋式的回归到一种混沌状态中去,这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
变革的散文必须以变革的中国社会生活为土壤。散文作家应当体验现代人的欢乐和痛苦、失意和期望,了解他们的心态和追求。只有与时代一起欢乐和痛苦的灵魂,才有可能理解当代人对散文的审美需要。
散文作为艺术的一个门类,情感必须真诚,它应该是创作主体精神运动的生命形式。那些绝对模仿生活复述生活的散文,其审美属性只能是浅层次的。
诗散文就是在散文的形式和特质上加入了诗的元素后,那种包孕着诗意的散文。诗散文既要有散文那种散体而又形式自由的散文特征;但它同时又必须具有诗意的内核。诗散文不是生活现象简单的罗列和浅层次的记写,它必须把生活以诗意的精神形式呈现给读者。诗散文是是作家不满于散文诗的格局后的发展和扩张。诗散文是散文诗的生长和延伸,是散文诗由蛹而蝶化的嬗变,是生命体同源而不同质的两个生命周期、两个独立的生命个体。诗散文是散文和散文诗之间的一种边缘文体。“诗”和“散文”是散文诗和诗散文的两个极,“散文诗”向“诗”靠近,“诗散文”向“散文”靠近。距离产生差异,差异产生新(品种)文体。诗散文无论是从总体构思上来看,还是从章节韵律上来看,它都具有诗的特质,即便在字里行间、乃至每一个方块字的安置都应该考虑让它闪耀诗的光芒。
散文革新的出路在于发展自己、背叛自己而又保持自己。中国改革开放的大潮必将引起散文意识的板块错动,忧患和喜悦,平静与躁动都将同时苦恼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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