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开始落雨,今早,雨停住了。东方的云,在天空,渐渐地散开了,淡淡的,薄薄的。风,从天边吹过来,一束一束,吹在身上,柔柔的,细细的,凉丝丝,润滋滋。偶尔,从远方传来几声鸟鸣。沉睡了一夜的大地醒了,雨后的校园更清新迷人,浓浓的桂花香味弥漫在校园,花草树木好象刚刚出浴,换上新装出场了。
“祝老师节日快乐!”一条巨大的标语出现在眼前,“哦!9月10日”,我忽然想起今天是又一个教师节。我是去年的今天回到母校的啊!
我回到母校整整一周年了!去年到母校的事一幕一幕呈现在眼前。
去年的今天,我背着包,带着饭盒来到了学校。根据学校的安排,上午,去西安邮电学院考察文明校园建设,中午回到学校。老师们要招待我吃饭,我谢绝了。我早已厌烦了各种形式的礼仪客套,我想彻底的自由自在一番。任何人的跟和陪对我来说都是累赘,他们会防碍我行动的自由和心灵的自由。
我去寻找我上学时的食堂,地方没变,但建筑变了。原来是平房,现在是楼房。饭堂内桌椅齐全,碗筷也是准备好的。我带的饭盒成了多余的。饭堂内男男女女,熙熙攘攘,热气腾腾,香味浓浓。饭没到手,口水早流出来了。我要了一碗面条,混在学生堆里。“您是省上领导?到学校来体验生活?”他们瞪着眼睛,好奇的看着我。“不!不!我是学生,咱们是校友”,“哦!”。我们边吃边聊。我们聊得很投机。看着他们稚嫩的脸,看着他们吃饭时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就想起我当年吃饭的趣闻轶事。那时我们吃饭定量,我饭量大,一月的粮只能吃半月,于是,有一些女同学把她们剩下的粮票悄悄的给我。于是,也就有一些闲言碎语传开了,某某对某某有情啦,某某对某某有意啦。今天回想起来也是蛮有趣的,那里面似乎带有几分童真?似乎带有几分纯情?我没进大学前没见过大米,我端着大米饭问人家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更有趣的是,我买了一盘炒白菜,我发现里面有许多小虫子,我问大师傅,你的菜没洗尽,有许多虫子,大师傅回答说,那是虾皮炒白菜,那虫子是虾皮。那时,苞谷是粗粮,没人爱吃,粗粮票余下,对半换细粮吃。也不知它含有维生素啊,卵磷脂啊,能抗癌啊!
饭后,我独自去看了我当年住过的宿舍,宿舍有两个学生正在上网,“老师,你找谁?”“这是我当年住的地方,我来看看”。他们很热情地说这说那。我记得,过第一个夏天的时候我还没有蚊帐,为了不让蚊子集中攻击我,有蚊帐的同学都把蚊帐撩起来。我们那时住七个人,现在的宿舍只住四个人,比我们当年少住三个。宿舍宽敞而明亮,今非昔比。宿舍的窗外有几株桃树,当年我们曾在桃树下谈天说地,海阔天空。如今,那几株桃树又高又大,在它的周围又有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桃树。如一片枝繁叶茂的桃林。
我去看我们当年的教室,教室已被改为生命研究中心,窗户上有个警示牌:危险!勿靠近!!教室外有几棵白杨,我们当年经常围着它开讨论会,只是当年它又弱又小,如今都长成参天大树了。树叶在秋风的吹动下沙沙作响,婉如一曲节奏明快的歌,也似在拍手欢迎我这个老校友。透过半明半暗的玻璃窗户,我似乎看到了我当年上课坐的桌子,在那张桌子上,我聆听了老师的谆谆教诲,老师的声音犹在耳边,老师讲课的身姿犹在眼前。这一切,似乎发生在昨天。
尔后,我带着好奇的心情去看实验室,去看我们当年挖的地道,去看我们当年躲地震搭棚子的地方,去看我们当年的运动场,去看我们当年的图书馆,有的,能看到当年一些痕迹,有的,什么痕迹都看不到了。眼前的一切都那么新鲜,那么富有吸引力。我企图寻找回我当年的感受和当年的心情。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今天似乎是找回来了。我的情绪处在亢奋中。花是那样的红,天是那样的蓝,云是那样的白,风是那样的柔。一切看起来那么顺眼,那么如人意。这一切,似乎是为我今天的到来而设的。我的步履轻快,我似乎成了一只小鸟啦!
我在马路上不紧不慢地走着,我若有所思。“老师,祝你节日快乐!”迎面两个漂亮的女学生朝我打招呼,我忽然才想起是教师节。“谢谢!”。我向她们投去羡慕的目光,我想,我当年也是这么走着的,高大的法国梧桐遮风蔽日,走在这样的路上总是感觉很爽。我继续朝前走着。一些学生时代的往事断断续续浮现在脑海。回忆起来感到一种甜蜜,一种温馨。
我临时在地下室办公。这个地下室好久没有人用了,正对门的墙壁靠着两个大书柜,书柜中的书不少,但打不开柜子。有一台电脑不能用了,有一部电话也不能用了,室内一台抽风机也早坏了,室内有一股浓浓的霉味,有一股潮潮的湿味。我找来一台电风扇,从里向外吹着。“宁老师,你晚上住在哪里呀?”“呵呵,就住这儿,就住这儿,很好,很好,用沙发作床,我从来没住过地下室哩!我想学学托尔斯泰,体验一下艰苦生活,体验一下,体验一下,哈哈!为创作积累点素材啊!哈哈!哈哈!”
从那一天起,我参与了西工大的校园文明创建活动,参与了陕西大学生在线网站的创建活动,参与了有关杂志的创办活动,参与了陕西省新闻出版局有关出版物的审读活动,如此等等。去年的冬天,连降大雪,那时,正是文明校园的评审阶段,为了能及时整理出文明校园创建活动的材料,我们挑灯夜战,泡方便面,吃冷馒头,室外,天寒地冻,室内,热火朝天。每当我走出灯火通明的办公室时,我看到的是夜空中的星星,我感到星星仿佛是在守候着我们。生活是充实的,内容如此丰富多彩,如此富有诗意;生活也是艰辛的,甜酸苦辣五味俱全,如此经得起咀嚼与品咂。我常常想起哲人的话:活着必须吃饭,但吃饭不只是为了活着。
今天是9月10日,又一个教师节,明年还会有一个9月10日,还会有一个教师节,那时我还会写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