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逢深秋,周末便是生日。所以一年四季中,执拗地喜欢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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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的学校坐落在小城的边缘,这些天总爱站在廊上极目眺望。天空澄澈透明,远山干净明朗,大群的鸟儿在头顶盘旋着,变换着队行,看上去自由快乐。近处浅褐色地毯般的萋萋野草倒映在一泓碧水中,金黄的庄稼透着农人的喜悦,还有些茂林修竹。让人联想到列维坦斑斓的风景画。
芦花在微风中,夕阳下轻舞飞扬,逆光中呈现出丰富的层次,更显楚楚动人。田埂上能看到大片的野菊花,他们有着细长的梗,花色是娇嫩的鹅黄或诡异的蓝紫,恣意地张扬着顽强的生命力。这两样物事时常在秋天被我采撷回家。芦花插在没有上过釉水的土罐里,朴实随意地厅堂的一角。雏菊用广口玻璃瓶养着,满满的,盛盛的,怒放着对生命的崇拜,渴望和喜悦。
摄影者是最爱秋天的暑期和一些摄影朋友同游九寨,皖南,喀那斯,总会听他们嘀咕,这地方要秋天来就好了,是啊!“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万山红遍、层林尽染”!其他季节又怎能有这样的色彩呢?
秋天在我的记忆里还有念书时上师大西区大门到宿舍的那一路梧桐。假日清晨,起个大早,在这条路上来回走上两趟,落叶在地上铺成温存的地毯,还有一些在空中飘扬,踩上去沙沙作响,顷刻间会有一两句模糊的诗袭上心头。路边草坪的石凳上有隔夜的冰凉宿露,坐上去,环抱双肩,感叹季节又回到它的根部。又一年了,在急速划过的每一天,我们为生活留下了什么呢?
秋天,夜晚开始拉长,对于喜欢夜间活动而又慵懒的人来说总是好的。蟋蟀的鸣叫宛如人们触发回忆的一声号角。夜间的清凉到达家家户户的窗玻璃上,中秋重阳,相聚的节气一个接一个地与我们邂逅擦肩。亲友中离家最远惦记的最厉害的游子在梦中回到他有着厚绒窗帘的家。
秋天在一只祖传的青花瓷碗上走
秋天在外婆舍不得扔掉的旧樟木箱子上走
秋天在我阳光下灰色的粗毛衣上走
秋天是柳永的“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秋天是凡高在郊外画下的《收获景象》《向日葵》
秋天是暮色中勃拉姆斯拉响的《徒然的小夜曲》
秋深了,朋友,夜凉如水,请珍重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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