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无论多大年龄上没有了父母,他都成了孤儿。他走入这个世界的门户,他走出这个世界的屏障,都随之塌陷了。父母在,他的来路是眉目清楚的,他的去路则被遮掩着。父母不在了,他的来路就变得模糊,他的去路反而敞开了。
——周国平

五月天的江南春雨恹恹,四周郁积着一片湿苦,阳光偶尔吝啬地露一下脸,很快又钻进云层。这样一个阴郁的天气里,却又有一个温暖如花的季节如约而至——母亲节。
大小报章和杂志开始频繁出现相关的文字,更多的朋友在闲聊是加入送给母亲怎样礼物的话题。而我,面对这一切,只能转过身,陷入更深的沉默中。
掐指算来,母亲离我已有二十四个年头了。因为母亲离我时太过年幼,童年是又被亲戚们保护得太好,所以,竟也没有感受过孤儿的悲凉,记忆里的母亲只是乌黑的长辫,深潭般的大眼睛,和医院里终日忙碌的身影。
每年清明,家人会带我上坟祭奠,从城里到山上有很长一段里,而且风景极佳,所以年幼无知的我每每把扫墓当成春游。大人们烧纸钱的时候,我会跑去一边采野花,等纸钱将要焚尽,就被舅舅拉着对着墓碑磕三个头。
时光荏苒,终于增长到有心事的年龄,我开始在无处发泄时跑到母亲坟头哭泣,开始在床头柜上放置母亲泛黄的黑白照片。
那年,母亲墓冢所在地要变成铁路,于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家人们一起上山。山上松柏成林,阴翳蔽日,母亲的坟在很多密密排置的逝者中间,显得并不孤单,可母亲矮小的石碑和边上的一些大理石墓碑相比,显得寒碜。拿了铲子的老伯一面动土一面说:“姑娘,来给你搬家了!”
耳边山风阵阵,有缕缕阳光从叶缝间班驳地撒下。四周静谧如夜,只听见“嚯嚯”挖土的声音。因为年代太久,所以挖了很久也不见骨灰。我的心被拎紧着,已有一种无法压制的情绪汹涌而上,似乎再也无法忍受那往下的一铲,一铲。便说:“挖不到就铲些泥吧”“不,木制的灰盒一定腐烂了,但骨灰时间再久也不会消失的!”老伯坚持着,继续着。
又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白色,长者们拿出一顶兰色的尼龙帐四角拉着遮住下面的一切,大约是为二十余年深埋地底的故人遮一下光吧。我拉着一角蹲着,盯着老伯一捧一捧地把混有泥土的母亲的骨灰掬入黑色的陶瓷盒子里。一直以来,和家人一起上坟时我都不会流泪,可此时,无法抑制地,泪如泉涌。再次站起时,恍恍惚惚地,不知今夕何夕。只愿时光能倒退二十年,容我再在母亲怀里撒娇,轻声呼唤一声“姆妈~~~~”容我再吃上一口母亲香喷喷的蛋炒饭……
“
有妈的孩子象块宝”,可人总是这样,拥有时不会好好珍惜。母亲节了,多希望能和你们一样,昏黄的灯光下,看着母亲手捧康乃馨时灿烂的笑容。


天堂的妈妈,母亲节快乐
所有的母亲,每一天都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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