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的夫人过生日,因贾母不去,所以,王夫人觉得不便去,亦没去。薛姨妈带着李纨、凤姐、宝钗还有宝玉过去。
王夫人见贾环从院门前经过,叫贾环进屋抄写《金则经咒》以便唪诵。贾环坐在案几前,一会摇头晃脑要彩云去倒茶,一会又说灯不亮,要金钏给灯添油。这些丫环都不愿搭理他,只有彩霞还跟她接近。彩霞过来,悄悄地对贾环说:“你还是收敛些。”贾环气鼓鼓地说:“我知道你们都和宝玉好。”彩霞用手指戳了宝玉脑袋一下,狠狠瞪着宝玉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凤姐吃了酒席回来,来到王夫人屋里。王夫人不停问:“今日酒菜如何,吃得怎样,戏文精彩吗。”凤姐一一回答。正说着,宝玉进来,因喝了酒,满脸通红。王夫人把宝玉拉到怀里,心疼说:“你闹了一天,也累了,就在这里躺会。”说着命彩霞拿来枕头给宝玉。
宝玉正睡在贾环抄经案几前,王夫人背着身子仍与凤姐说话。宝玉借酒劲拉着彩霞不放,硬要吃彩霞的嘴上胭脂膏,彩霞挣不脱,急得只望贾环。贾环看得怒火中烧,于是心生一计,把案上油灯往前一推。只听宝玉“嗳哟”一声,一盏热油泼在宝玉脸上。
王夫人又急又气,大骂贾环道:“你要着死,狼心狗肺东西,上不了台面。”凤姐过来抱着宝玉脸瞧,脸上已烫出泡。幸亏没伤到眼睛。凤姐抱怨贾环说:“整天毛手毛脚,也不知赵姨娘是怎么教的。”一句话提醒了王夫人,命人把赵姨娘喊来,狠狠教训一顿。赵姨娘忍气呑声,不停陪不是,最后灰溜溜领着贾环离开。
凤姐要丰儿拿来“消毒散”给宝玉敷上。宝玉捂着脸说:“就说是我自己不心烫了。”
“说是自己烫的,横竖也是有场气生,”
凤姐说,“老太太会训斥下人为什么不尽心。”
宝玉干妈马道婆来给贾母请安。贾母说到宝玉脸被烫伤一事,马道婆故作惊呀地说:“府上公子小姐生得娇贵,容易碰上小鬼小妖拧一下。”
“有什么办法化解。”贾母问。
“西方有个光明菩萨,专管这事。只要点上海灯,保持不息,供奉光明菩萨,菩萨就能保佑平安。”马道婆绘声绘色地说,“海灯有大,有小,大的有装三十斤油的,小的有装五、七斤油的。当然,重在心诚。比如南安王妃点的就是三十斤的,冯大将军要的二十斤油灯。”
“象我们家宝玉要点多少斤油灯。”
“如果是府上长辈要点的话,可以点多些的,象宝玉反倒点个七、五斤的灯就进了,点多了容易折寿。”
贾母说:“那就点个五斤的,让你费心了。”又吩咐人把供奉月例给了马道婆,命跟宝玉人要好好看护,准备点零钱施舍路上遇见贫弱老幼,行善积德。
马道婆从贾母屋里出来,转了几处,来到赵姨娘的房里,见赵姨娘正在做鞋底,说自己也在做,要几块布。赵姨娘指着床边一堆布料,唉声叹气说道:“你想要就挑,反正好的也到不了我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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