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丧期,尤氏称病,卧床不起,贾珍担心内事料理不好,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宝玉遇见知道情形后,看四周有人,于是附在贾珍耳旁低声推荐一个人,保证可以把内事打理周全。贾珍听了,喜形于色,笑着说:“很是。”拉着宝玉手一起来见邢夫人。
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和姑娘们正在屋里说话。贾珍因近期劳顿,走路一瘸一拐,拄着拐杖闯了进来。房内婆子丫环们惊恐躲避不急。贾珍直走邢夫人跟前,下跪行礼。邢夫人忙叫人扶起让座。贾珍央求道:“蓉儿媳妇病故,内外事务繁杂,自己一人忙进忙出,照应不过来,想请凤大妹妹子,过来帮助照料一个月,请大太太恩准。”邢夫人看贾珍的举止不知道何事先是一惊,后一听是这事,心头升起一股厌恶感,下意识瞟了凤姐一眼,但表面上仍是一脸平静,说:“你凤大妹子现在太太那里做事,有事你问太太。”
贾珍转过身子对着王夫人,眼睛露出乞求神情,还示张口说话。王夫人说:“她一个小姑娘家那见过阵势,只怕,”话未说完,贾珍已流出泪来,哭说:“太太也可怜侄儿难处。”凤姐早已坐不住,因其本性喜欢出头露脸,显示自己无比能干,比别人都强,于是拿眼直瞅王夫人,王夫人只得转过话来问凤姐道:“你行吗?”凤姐急得说:“这有什么难的。何况有什么事就问珍大哥。”王夫人这才放下心,说:“是的,遇事要多向你珍大哥请教,别一个人擅作主张。”
贾珍从腰间取出对牌,递给宝玉,宝玉接着强行塞在凤姐手里。贾珍对凤姐说:“大妹子,从小你就是个人尖,麻烦你帮哥一把,求你两点,一则是办事不要考虑费用,只管用最好的;二则是对宁府人就象对荣府一样。”凤姐连连点头称是。
“我已准备一座院供你办事休息,你是住不住过来。”
贾珍又接着说。
“不过去住,这边的事还办,不然,下人们都过去也不好。”
“早晚两头跑,够辛苦。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别亏待自己。”
邢、王夫人起身要回去,凤姐说:“太太们先过去,我留下理个头绪。”凤姐通过观察,总结出宁府习俗:一是人多混杂,财物丢失;二是事无专管,临期推诿;三是费用无度,虚支冒领;四任用无长,苦乐不均;五是家人豪纵,有脸的不能钤束,无脸的不能上进。如何整治,凤姐想着想着,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宁府总管赖升召集众人传话说:“这一个月内事由西府的琏二奶负责,她可是有名的泼辣货,脸酸心硬,大家宁可早点来,晚点走,把手头事办好,不要撞上了,老脸都没了,吃不完,兜着走。”刚说完,有一个婆子忍不住说:“按说也该有这样人来治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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