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听说了宝玉出家当和尚,哭得尤为伤心,仿佛听得说,宝玉不回来了,屋里人都要放出。哭得更加悲痛欲绝,死去活来,昏倒在地。
宝钗要麝月秋纹把袭人扶到床上去躺着。平儿牵着巧姐过来,巧姐望着不醒人事的袭人,急得直哭,问宝钗是怎么回事。宝钗说已请大夫去了。
大夫来拿脉诊治,说是急怒攻心,开了方子。
秋纹把婆子抓来草药用铫子煨好,端到袭人床边。麝月一匙一匙药给袭人喝下去。
袭人慢慢清醒过来,心想:"我是老太太派到宝玉房里,太太给了姨娘一样月例,更何况与宝玉已有云雨情,身子已属宝玉,但是,不管怎么说,毕意没有在老爷太太那里过了明路,算起来还是丫环。所以,要坚持留下来,好没险面,但是去了,想着与宝玉之情,又觉万般不忍。"想着想着,觉得自己生为宝玉人,死为宝玉鬼,死都不离开这屋子,忽见宝玉走到身边来,身后还跟着送玉的和尚,说:"你不是这屋里人,你终究是要嫁人的。"袭人急得嚷道:"我不要,我不要。"
袭人听得有人喊叫:"姐姐,姐姐。"袭人睁眼一看,见是秋纹,知道刚才是一场梦,亦不便说出来,要秋纹拿碎茶来喝了。
薛姨妈过来探望王夫人,谈到宝玉出家,姐妹俩都落下伤心眼泪。王夫人伤心,白养宝玉一场,自己晚年无依无靠。薛姨妈伤心,宝钗命苦,先是为给宝玉冲喜,嫁个傻子,没过两天安稳儿子,人又没了。现在又作了胎。将来守寡带孩子日子更加艰难。但是,姐妹俩说出话都是替对方作想。王夫人说:"宝钗真是乘巧伶俐孩子,偏偏遇到宝玉这样,"薛姨妈说,
千古艰难惟一死,伤心独岂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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