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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国庆节放假七天,漫长和无所适从。
想约好友聚一下,但几乎所有的人都有了外出旅游的计划,再加上女儿远在拉夫堡,莺歌燕舞的节日对我们两口子来说,平淡得如深山里被崖壁遮掩的一潭静水。
今天是太太的生日,最能触动心跳的只有早晨女儿隔洋打来的祝福电话。
我很累,疲惫得一直睡到中午。
干些什么呢?我们互视着。昨天,提前在花市买了与太太年龄同数的红玫瑰,夹上几支百合和满天星,算是我的祝福吧。但提前的祝福却使今天平淡了许多。起床后,振振精神,我们一起去楼下的粥铺吃午餐,然后基本是无目的、无目标地去逛车市和家具城。
总还是想找一些浪漫的事做。于是傍晚的时候驱车到了丽都饭店东面的一家露天西餐厅,点上蜡烛,要了一扎黑啤、一杯鲜橙、几盘小菜,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似乎都在里面了。
回家的路上,我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刚工作时的情景。太太说,她的第一次工资,给父母买酒和一些食品后,就一分不剩了;我却记不起领到第一次工资后给父母买了什么,买肯定是买了,但无论如何记不起是否花光了第一份工资。
都说岁月如歌。在给太太过生日的时候,我们同样是不约而同地提出一个假设:如果我从大学毕业后一直没调动工作,而是忍辱负重地在那个过去曾是北京近郊区的农村工作部经管站工作,我的今天将会是什么样?也许,此时,我已是一个吃了近30年财政饭,看破红尘、与世无争的机关小干部;也许,靠绞尽脑汁,在乡镇(北京叫农工商公司或镇公司)混上个总(副)经理,每天吆五喝六地欺上瞒下,压榨属民,玩着砸金花、斗地主,尽享手下的阿猫阿狗以“输牌”方式送钱财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山大王;也许,玩不转世经,或被打入土牢,或被边缘异乡;也许,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了鸡鸣狗盗利益博弈中的替罪羊……。我想会有很多的可能,因为至少我从哪些与我一同年分到那里且仍“战斗”在那里的同年大学生中看到了这种种的可能。
想起大学毕业后第一年的生活,只能用“黑暗”和“真黑暗”来形容,那一年几乎毁了我的一生。十个新毕业的大学生分到了那里,成了当地所有年轻机关干部的天敌,而这天敌的真正含义就如同在一个老鼠为王的孤岛上,突然侵入几只猫,于是,不是鼠灭,就是猫亡。在上世纪80年代初,对于机关的工农干部而言,大学生就是猫,是要被老鼠反吃掉的猫。
庆幸的是我在那里仅仅工作了一年,就坚决地调走了。调走,对于曾经充满壮志和理想的我来说,是失败、无能、耻辱和无奈。
我太太工作后面临的是另一类天敌,腐朽的国有公司旧体制和以职工利益换取个人利益的一帮现代“三条石”的工头。于是,她最终选择了辞职,后来在一家民营地产公司中作过总经理,此后又在一家中国很著名的大型民营企业集团公司中任副总。
我们两个人的工作经历如同两条不同的曲线,有时并行,有时交叉,有时反向离散,有时又融汇在一起。
回想过去了的一些事,才看到今天的社会进步,反思过去经历的一些事,才渐渐明白婚姻、家庭的幸福,以及婚姻质量,除了夫妻的耕耘外,许多的时候是受外部环境牵制的,因为婚姻在更多的时候是两个人相似与不相似的经历与思想之间的搅拌、冲突、磨合与互补。或许,只有那些在电影里只追求恋爱而不懂家庭的人才会说“爱”能改变一切,而事实上,只有经历才能最终地为爱筑巢并使爱得到升华。
风风雨雨,我们的婚姻走过了近四分之一个世纪,我就快成为欲知天命的老头子,她也快成为天命可读的老太婆。巧合的是,我们两个人都分别调动过四次工作,走过四个单位,改写过四次生存轨迹。好在,我们身上还都留存着许多天真和真诚的东西,这使我们有时会在生活、工作中如孩童般地奇开异想,并可以尽情地以对方的憨傻赎赌自己的迟钝。
回眸一看,我们算是幸运的啦,而这一份幸运,算是对太太生日最大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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