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字典》和《现代汉语词典》的质量老是上不去的原因何在?
(2011-12-22 17:2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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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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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忘录(6)
1.《新华字典》编纂工作仓促上马,以致连体例设计都没有就匆匆忙忙开始工作了。建国初期,百废待兴,很多工作都是作为政治任务而匆匆上马。《新华字典》亦然。所以,字典中存在很多问题是不难理解的。
2.没有体例设计,如何进行字典的编纂工作?当时,编纂人员靠主编魏建功所撰写的几个例稿(魏建功回忆录说大约有十几条)进行编纂工作。现在看到的那些体例不统一问题则与此有关。
3.由14人组成的编纂人员队伍大都是青年人,其能力不足以适应编纂工作。有资料称,当时的编纂队伍中有三位学者参加,他们是魏建功、张克强、李九魁。经检索发现,后两位学者是北大中文系毕业的,入校时间是38年至40年。当时应是在西南联大读书。如果25岁毕业,那么他们参加编纂工作时应是35岁至38岁。主编魏建功年龄最大,五十出头。其他编纂者都是青年人,最年轻的是一位刚从辅仁大学毕业的学生。就算这些青年人都是天才,但他们的阅读经历都是很有限的,对(于)编纂字典来说,显然资历不够。
4.字典编纂队伍中有几位在《新华字典》出版后不久就调到《现汉》编写组工作。他们是刘庆隆、李文生、李伯纯、孔凡均。从《现汉》的第一批编纂人员的合影看,大多数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年人。第五版编委刘庆隆当时才30岁出头。年轻的编纂队伍,时间紧迫赶任务,匆忙成书,这可能是《现汉》错误百出的最重要原因。
《现汉》我读得更仔细。除了“试印本”(网上说只有8本)至今没看到外,其他都基本上查烂了。尤其是第5版,一气通读了3遍。除了《聚焦〈现汉〉》的作者陈霞村通读7遍(第3版)外,恐怕没有人超过我了。所以我握着9个月内记下的几十万字的读《现汉》各版札记,胸有成竹地计划写他100万字的《批〈现汉〉》大书。如果时间允许,莫说100万,就是1000万字,我也敢跟社科院立“军令状”。
《现汉》的基础也同样不行,也须另起炉灶。
昨天传完博文后又想起《现汉》错误多多的原因。今天找出这个备忘录来看了看,我仍觉得我的判断应该比较接近实际。阅读资历较浅的人编纂辞书困难很大,特别是涉及历史和历史文献的一些条目的编写。《现汉》中很多错误都是与历史和历史文献有关的,这是一个大类的问题。“贯”条是其中的一个例子。实际上,编写组内有人了解量词“贯”的历史情况,他只是没有编写“贯”“缗”两个条目,若由他来编写就不会出大问题。你看,《现汉》“吊”条计量方面就没有大问题:
吊2(弔)diào量旧时钱币单位,一般是一千个制钱叫一吊。
由此我甚至猜想,这个编写者可能是北京通州区(历史上称为通县、顺天府)人。清朝时,通州叫顺天府,和京城不是一个行政地区。通州地区曾规定800枚铜钱叫1贯或1吊(政府这个规定在顺天府志里有记载),民间多以“挂”称之。编写者在定义中用状语“一般”作了限制,显然他知道量词“贯、吊”因时因地而不同。对这个条目的编写来说,编写者的生活经历、阅读经历起了重要作用。
《现汉》中涉及历史和历史文献的条目出问题的很多,例如可以剪贴几条:
【营造尺】yínɡzàochǐ名清代工部营造所用的尺,合 0.32米。为当时的标准长度单位。
钱2(錢)qián量重量单位,10分等于1钱,10钱等于1两。1市钱合5克。
缗(緡、緍)mín〈书〉②量用于成串的铜钱,每串一千文:钱三百~。
【铜圆】tónɡyuán名从清代末年到抗日战争前通用的铜质辅币,圆形。也作铜元。
跋2bá名一般写在书籍、文章、金石拓片等后面的短文,内容大多属于评介、鉴定、考释之类:~语|题~|本书的~写得很精彩。
【协奏曲】xiézòuqǔ名指由一个独奏者(奏小提琴、钢琴等)和一个管弦乐队合作演奏的大型器乐曲,一般由三个乐章组成。
【板眼】bǎnyǎn u名民族音乐和戏曲中的节拍,每小节中最强的拍子叫板,其余的拍子叫眼。
【板板六十四】bǎnbǎnliùshísì〈方〉形容不知变通或不能通融。
镕(鎔)rónɡ①〈书〉熔铸金属的模具。
镔(鑌)bīn[镔铁](bīntiě)名精炼的铁。
这些条目里的逻辑错误和知识错误涉及建筑史、衡制史、货币史、音乐史、文化史、金属技术史、交通史。若想在涉及历史的条目中少出错误,阅读资历深者担任编写者比较合适。当然,其他的百科性条目也有这个问题,但涉及历史的百科性条目对编写者的要求更高。基于这种认识,我才说五十岁以下的人编纂词典不合适。
要睡觉了,到此吧。始终弄不清《现汉》为何多错,为何又不改。在过去的六七年里,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现在日益觉得,像《新华字典》和《现汉》这些中小型的语文辞书,只能由一个人来编写。两个人以上编写,就容易发生体例等各方面的差错或矛盾。
如今用电脑来编辑辞书了,可以搜索或曰扫描任何字词和标点。如果认真记下每个问题,最后在电子版上逐一扫描,那是完全可以杜绝成千上万的差错或自相矛盾等问题的。但《新华字典》和《现汉》等辞书都“偷懒”,这样怎能编好、修订好辞书呢?我之所以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发现这些辞书里数以万计的问题,就是借助于您发给我的那些旧版辞书的电子版罢了。如果我手头有他们新版辞书的电子版,不需要核对新辞书,那发现问题的效率肯定还会提高好几倍!
不是一个人编撰辞书,出了问题,大家可以互相推诿,所以纠正的速度也慢。否则就不是这样了。如我编写的几本书,当天发现差错,当天就出勘误表,最迟不会超出3天。《新华字典》和《现汉》的编辑们,他们是专家,他们要面子,他们没有检讨的勇气。从中可以得出结论:不彻底改变我所提出的这个一目了然的现状,官修辞书肯定是永远修不好的。
您这个《备忘录(6)》,对我有启发,对所有想把辞书编好的人都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