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短歌

1

儿子拿着一本书问我：“如果你只能在这个世界活一天，你想和谁在一起？”

我诚恳地答：“和你在一起，听你说话。”

“如果你只能说一句，你要说什么？”

“我会说，好好爱自己，相信自己一定行！”

“如果你只能带走一件东西，你会带什么？”

这个问题我想了一会儿，考虑要不要带一张什么证书之类的。心爱的东西也不是都可以随便带走的，我说：“带一件红色的漂亮的花裙子。”

“好，采访完毕，我要去看电视了。”小孩不复杂。

2

去看一个小朋友，他正学吉他，声音响起，学三楼角落里的我顿时就浮现在眼前了——矮矮的，穿一件白衬衣，抱着一撂书故作深沉地走在石板路上。虽然我读的并不是什么好大学，但是，我想对那个小孩说，吉他在大学里弹，更忧伤，更美丽，更有迸溅的激情。

就像现在，很老了，我仍听着《恋恋风尘》。

郭敬明说，所有校园民谣的背后都写着:1995。1995，我迈出了校门。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年份。

去年也是，我以高龄参加了某竞赛，我要用这种方式挥别我的青年时代。多可笑的理由啊。

“露水挂在发梢，是我一生最初的迷惘。”我的很多时候，都是迷惘。

3

最近常想起以前的老朋友，老同事，很亲切。有些人很深刻，无意中的一句话，就概括了我整个人生。

人生的轨迹，你真的无法左右。你都已经站在那里扳了，它还是接上了。

4

路口，有个伯公庙。每年这个时候，常有一场连续几天的大型拜祭仪式。

前些年，我在城市的西边上班，也不用买菜，没怎么注意到，原先好像只是一块石头在那里。逐渐地，信徒越来越多，每逢初一十五，香火十分旺。某天的日报上曾登了一个照片，说这里需要整治。那过后还是无事。

婆婆是最虔诚的，然而，她，很年轻，很漂亮的她，还是走了。有时，我想，人的欲望，莫过于生的祈求吧？但是，她都不能……

其他的种种琐琐碎碎的愿望，不能实现，就再正常不过了。林语堂谈人生时说道：“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我们，是不是一定要这样退一万步呢？

5

那天，看《贫民窟里的百万富翁》，很奇怪，我一定也不怀疑它的真实性。（叙事方式一样，但《英雄》让人觉得有点拙笨。）这个电影让人兴奋、让人满足——生活对你的亏欠一定都会如数奉还。所以，所有的忍受、所有的坚持是有意义的。

我喜欢看这样的电影。好不容易才来到这个世界，要活得丰富。我非常愿意努力，同时，也祈求这些努力、这些坚持能得到公平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