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时间，我就在向阳家园露天工作室刻树根，身边总有几个热心的老年观众在闲聊。由于没有放工具的案板，每次用完斧头，我就顺手把它砍在木墩上。这是一个不良习惯，我学木工的时候，工具用完应该怎样摆放师傅是有严格要求的。

一天傍晚，快收工的时候，准备收拾工具，我顺手又把斧头砍在木墩上。一个90岁的老爷子见状笑眯眯地讲起了过去学理发3年才能出徒故事。这个期间学徒的主要任务就是收拾卫生，烧热水，洗手巾。这些杂活干完之后，师傅会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外人看不到的角落，给徒弟准备一个大葫芦头，教徒弟剃头怎样转腕运刀。徒弟按照师傅教的动作要领认真练习。就拿葫芦头练手这个基本功需要练3年，才可以抄刀剃头。3年期满，终于有了剃人头的机会。徒儿为了在师傅面前露一手，那活干得很漂亮，客人觉得很舒服，师傅感到很满意。完活的时候，徒儿喊了一声，好了，顺手把剃头刀砍在客人的脑袋上。这个意外的动作，众人皆惊。只见那老哥光头上瞬间出现红色小溪流，他一蹦老高，嗷嗷直叫。师傅惊慌失措连连赔礼道歉，送客人去医院缝针包扎并包赔损失。

原来，那个徒儿每天刮完葫芦头之后，顺手就把剃头刀砍在葫芦头上。这个动作师傅始终没有发现，结果习惯成自然了，把人头当成葫芦头了。

这个提醒我的故事讲完之后，老人又感叹现在的理发技术和过去的工匠手艺根本没法比，那时师傅刮脸，连鼻眼、耳眼的细毛都能刮净，现在有几个会的。那时理完发之后，还要进行头部按摩，那敲击声和谐悦耳，现在是电吹风呜呜作响。在老爷子的感叹声中，我想起了我老爹讲的一个剃头的故事。说是一个国民党军官进店剃头，师傅让他坐好，不准动弹。然后师傅将剃头刀向空中抛起，就在要落到头上的那一瞬间接住顺手刮下一撮毛。每刮一下，都要重复这个动作，吓得那军官双目紧闭，脖子缩进肚子里。剃完头后，那军官找来一根绳子将剃头师傅绑在树上，让他站好，不准动弹。然后，走出20米远掏出双枪，对着理发师的脑袋，哐哐两枪，子弹扫着耳朵边汗毛而过。这个小故事，告诉我们行行有高手。但不能像那小徒弟那样，错把人头当葫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