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乌镇

 

乌镇在江苏宜兴和浙江嘉兴之间。是个以水乡古镇成名的旅游景点。在申嘉杭的高速公路旁矗立的乌镇广告很多：“夜游乌镇”配合耀眼的水乡灯火图片很是诱惑。连天生对旅游不感兴趣的我，也感到一丝丝的想望。不过，要不是杨总的坚持，也许我无法得到那点想望之外夜探乌镇的体验。

 

2009/6/14；上午：绍兴一中，下午：宁波镇海，马不停蹄给了两场“留学美国成就世界精英”的讲座(http://www.usadaxue.cn/web0836/Html/dtnew/2009-6-18.html)。心身疲惫的我与美国大学网的另外三位同事，包括CMO，杨总连夜赶往南京；计划经南京赴北京（16日在北京有另外一场讲座）。当车驶过钱塘江大桥，已经10点多了；人困马乏。一路上，南京的办公室主任陈国富不断评论和接续杨总的笑话，可是开了800公里之后他已经麻木了。经过民主协商，大家先是同意在宜兴休息，明早再上路。思路敏捷的杨总突然提出要夜访乌镇。虽然这不是望梅止渴之举，但确实驱走了许多睡意。

 

经过一番折腾，先是找到了乌镇的西栅。西栅是乌镇一个开发过的旅游点。我们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对外开放时间。只好做趴门窥视之徒。在唏嘘一番之后。感叹现代文明对水乡意境的诠释。类似近来一些中国写意电影或是某开幕式：多了一点做旧；少了几分自然。在现代破烂不堪乌镇的包围之下：小桥流水、花灯荧荧、石板木履、船夫淘妇、及越少吴女。一派世外桃源，浪漫写意，中国式的乌托邦（utopia）。带着“原始的乌镇会是什么样？”开始了一次时空回访。

 

原来，在乌镇的东边还隐藏一个去处：东栅，更加原生态。可是据说那里也早就关上了栅门，熄灯休息，等待迎接明日的访客。按照我逢事让三分的个性，早就退居个Hotel休息。逢事不屈不饶的杨总可不会轻易认输。他坚持东栅必有密道允许内部的村民出入。在他们热情地感召下。国富只好开车绕着乌镇寻找秘密出口。几经明察暗访，终于，在一位摩托少年的指引之下，在村北正门旁找到了一个入口。左手第一所房子竟然是我少儿时就崇拜的伟大文学家茅盾的故居。踏入狭窄青石板胡同，承受两边连成一片风雨不透的红木二层小楼的压抑。小心翼翼不发出响声。惟恐打扰劳累一天，早已经厌烦游客的乌镇东栅居民。站在东栅中央的一座水乡石桥上，感受到时空停留在某个不曾相识的坐标点上；令人对身系何处感到茫然。

 

不知是我们得意忘形，话语惊扰了村民；还是那两只北极熊似的名牌狗的异常走动，一位村民打开门，流露出理解和谅解的纯朴笑容。江南人的含蓄在这微笑中崭露无疑。如果是在北方人，那一定是：“谁？半夜三更的，干啥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语惊飞百米外树林里深睡的小鸟。不过，进口狗和门缝里的灯光的出现驱走了我的迷茫，我对乌镇的兴趣从参与转向欣赏，回到现实。

 

深恐夜探乌镇破坏主人的规矩。尽管主人没有责怪，我还是怀着歉疚之意带头折返。在北方长大、在美国生活20年的我，乌镇于我之陌生甚于意大利的威尼斯。后者是放大版的西方乌镇。小巧的乌镇、细腻的中国文化我并不熟悉。我更了解北方的粗框和西方的绝对几何图形。 东方人沉醉于委婉含蓄，如美玉；西方人追求数学般的夸张逻辑，如钻石。我是既喜欢美玉也喜欢宝石；还是两者都不喜欢？我还真得思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