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要看元上都和元中都遗址，笔者有幸陪游，就有了由北京到张北、正蓝旗、多伦再回京的旅程。

按照距离的远近，首先到了第一站，坐落在河北张北县的元中都遗址博物馆。因是周日的早上，笔者成为第一个入馆的参观者，里面黝黑，害得工作人员着忙的打开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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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元中都博物馆外景

元中都博物馆是中国第一个蒙元历史的专题博物馆，2010年正式开馆。它的支撑是元中都遗址，遗址位于河北省张北县西北15公里处，是迄今国内保存最完好、时代较单一、后期破坏最少的元代都城遗址。1307年，元武宗海山（忽必烈曾孙）继位后，依据多都制的传统，下诏在张北县建元中都，4年后因元武宗去世而停建。元中都同大都(北京)、上都(今内蒙古正蓝旗)、哈剌和林（突厥语，意为“黑石”故址位于今蒙古国杭爱山南麓，前杭爱省鄂尔浑河右岸呼舒柴达木之南20公里的额尔德尼昭近旁，距乌兰巴托市380公里）并称蒙元四都。1999年，经考古发掘，一个沉睡地下700余年的元中都被世人所知，成为当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之一。2001年元中都遗址被列入国家文物保护单位。2006年被列入中国申报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的唯一的元代都城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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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元朝形势图

1307年，忽必烈的孙子元成宗去世，因无子由侄子海山即位。即位十天的武宗海山下令“建行宫于旺兀察都之地，立宫阙为中都”。旺兀察都位于野狐岭北（河北省张北县馒头营乡）。成吉思汗大军曾在此地歼灭金朝精锐部队，海山选择这一地区建中都，似有纪念成吉思汗武功之意，又可显示自己总兵漠北的功业。元武宗海山仅在位四年，没有看到中都城的竣工就因病去世。新继位的仁宗，也就是海山的弟弟爱育黎拔力八达，上台伊始就下令“罢城中都”。第二年（1312年）又“徙中都内帑、金银器归太府监”，致使中都沦落成一座废都。1358年，红巾军仇恨的兵火焚毁了中都所有的地面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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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  元中都的沙盘模型

沙盘模型是根据元中都遗址的建筑基址复原而成。如果仔细审视，就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元中都的建城晚于元大都和元上都，它的建造一定因袭了元上都的建制（都城设计的班子有元大都设计班子的影子，如果不说有原设计班子的成员）。中国都城建造的历史，有文字（图）可查证的约有3000年，有考古挖掘证实的约有4000年。按主流史家的论点，中国历代都城的设计建造规范，其理念和标准形成于周代（周礼）。近百年的考古发现，至少在北方、在最近千年的历代都城建造史上，是前代对后代有着莫大的影响。蒙元灭金，在焚毁金中都城前（约在现今北京的莲花池一带，会城门是金中都时期的地名中，唯一沿用至今的地名），曾详细地将金中都原貌绘制成图。元大都的建造，是有相当成熟的城市规划的，却与蒙元民族固有的生活习性大相径庭。说白了，蒙元政权没有深厚的城市建造的文明积淀，建造大的都城，一定有汉文化（事实是借鉴了金中都）和西来文化的影响。这个沙盘模型的具体制作，如不是受到北京故宫形制的影响，逻辑推断就会反过来，说明元代都城的形制，一定深深地影响了明清都城的形制。具体到每一座建筑或建筑群，在今天的北京故宫和天坛，都能看到元代建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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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  元中都皇宫角楼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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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  工字型建筑是元代建筑群的突出特点（故宫三大殿保留了这一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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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  石构件螭首（元中都宫殿的建筑遗件 ）

螭首，作为建筑构件，唐代宫殿已有使用（汉代用在碑首，唐开始用作宫殿等级的标志）；作为殿阶排水口，宋李诫的《营造法式》，对其制作已有规定。元代宫殿的螭首，以其浑厚古朴的造型，为明清直接沿用（艺术性却低于元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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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  元三大都城的平面布局图比较。

元代的都城，均由宫城、皇城和外城三部分组成，三都相较，显示出元中都规划更为成熟：形成了回字形城郭，充分体现了周礼的都城规划思想（对称原则和折衷精神）。

离开元中都博物馆时，有一群小学生列队进入博物馆（将博物馆作为课堂，是一件好现象），笔者便驱车去元中都遗址的现场。元中都建在张北县的坝上地区，所谓坝上，是指蒙古高原和华北平原的分水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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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8  元中都遗址

元中都早在元代就被朝廷废弃和红巾军的烧毁。明朝建立之后，朱元璋派军队捣毁元代都城时，由于已无元中都，明军摧毁的只有元大都和元上都。在此后的700年间，曾经的元中都究竟在哪里，成为史学界的疑题。更有甚者，是将元中都遗址错当成辽代牲畜交易场所“北羊城”的遗址，列为内蒙古的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该遗址的零散建筑构件遗存，显然非皇宫难以拥有，1998年的考古发掘，最终确定了这个遗址的历史地位，元中都遗址得以呈现在人们的视野中。笔者到遗址，遗址在修缮尚未向游人开放，零散的人去溜达，也未引起施工单位的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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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9  宫城内的御道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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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0  宫城城门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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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1  建筑遗址（夯土地基、础石、墙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