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三弊

程颐说：“今之学者有三弊：一溺于文章，二牵于训诂，三惑于异端。苟无此三者，则将何归？必趋于道矣。”（《二程集》1185页）又说：“古之学者一，今之学者三，异端不与焉。一曰文章之学，二曰训诂之学，三曰儒者之学。欲学道，舍儒者之学不可。”

读了这两段话，有两点感想。

程颐推崇的是研讨六经大“道”、关注道德性命、从总体上探究儒家经典的内容和精神实质的“义理之学”，对文章、训诂、异端加以贬斥（儒者之学，指的就是义理之学；训诂之学，是对经典字句进行解释和考订的学问；文章，诗文歌赋也）。

义理当然最重要。义理为本，考据其次、文章为末，考据、文章只是通达义理的手段。但对手段也不能贬斥过度。言之无文，行之不远；考据无学，理不易明；枝叶不荣，根本常枯。文章、训诂太差，义理也明不到哪里去；义理明了，文章、训诂就不会太差。文章、训诂、义理三学，相辅相成，一而三，三而一。程颐把文章、训诂之学与异端相提并论，就过了。遗憾的是程颐这一观点为后世理学心学所沿袭，如王阳明，就十分鄙薄训诂之学、记诵之学、词章之学。以上是第一点感想。

第二点感想是，东海时代的学者比起程颐时代的学者来，又大大不如了。借用程颐话说：今之学者有三弊：一溺于名利，二牵于权力，三惑于异端。

一定的名利追求及权力牵引，人之常情，只要不过甚，不为名利、权力而丧失为文为人的基本原则，就可以理解。别说“无”，现在如还有人溺于文章牵于训诂，纵然“舍儒者之学”，也优秀得不得了矣。至于外道异端，不受其惑者几希。

2008-4-16东海老人

首发《民主论坛》http://asiademo.org/g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