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书故事----奇冤奇缘(第十六回)
【第十六回】王老娘母子明晰死人衣裤
杨重民只身独审疑凶拘押
诗曰:酒色财气四堵墙,人人都在里边藏,谁能跳出圈头外,不活百岁寿也长!
上回说到,县令杨重民让衙役牵来邻村王老娘指认死尸所穿衣服,王老娘儿子陈大一路追来大闹勘验现场,吵了一会子,杨重民问陈大:“听你方才说道,你那兄弟不在家里,如若在家定然不饶。我倒想来听听,敢问:你那兄弟何等手段如此厉害,难道还能把我为官的怎么样了不成?”
陈大一听,双手一插粗腰仰脸得意说道:“哼!你是为官,我那兄弟也是为官”
重民一听有些吃惊,坐直了身子问道:“你那兄弟哪里为官?何等职位?又是何姓何名?”
陈大翻开牛眼冲重民说道:“呵呵!我姓陈,我那一奶同胞亲兄弟自然同样姓陈,告诉你,我那兄弟远在交城县也是一方老父母,与你官职相等相同······!”
话没说完,就见杨重民挺直了身子惊奇说道:“莫非敢就是交城县衙陈邸节陈大人嘛?”听到此,陈大反而张开大嘴紧闭不上,歪头看看杨重民道:“正是我那兄弟陈邸节,难不成你也认识?”
杨重民惊得站起身就要走出坐轿,猛一想此人说话不可轻信,故此重新坐下端正身子喝道:“陈大人乃与我同科同试,同场同师的年兄,你今天说话有何凭证,如若你真的就是陈家兄长,以后对质清晰我对你再拜不迟,我也必定视兄娘为己母尊加孝敬!今天秉公办事,我乃为官一方,此地出了人命官司自然要管,这里正在办案你不要胡搅,一个和尚被人朔死扔到井内,身上却穿俗家衣裤,听人说死人衣裤乃当年王老娘为莫家豆腐老汉所缝,把老太太请来只为指认清楚,是则是,不是则不是!你还有何话讲!?”一番言语也说得陈大不再气势,回转身去慢慢搀起老娘,看看无事,心下踏实。
这正是:猫儿授虎树上跳,煮豆燃萁猛火烧,
毒蛇回头吞己尾,大水冲了龙王庙!
陈大乃一孝子,扶住母亲乖声附耳说道:“亲娘!儿子在你身旁你莫要害怕,那官儿让你看看死人的衣裤可是你当年亲手为莫家豆腐哥哥缝来,你再看一眼,你可辨认?”
这王老娘才又重新睁开混眼,低头仔细一看,说道:“嗯!虽经浸泡,麻蓝布料我认得,衣领嵌边是我的手艺,扣襻钩缝是我的独法。不错,本就是为娘我亲手所缝!可莫家豆腐的衣服怎穿到这死秃身上?啧啧!可惜了我的手艺!”重民坐在轿内尽全听得真真!
陈大一旁抬头看看老娘,再低头看看死人衣裤,对老娘言道:“娘耶!你老人家看得准?千万不要错了!”王老娘头一摇,道:“怎会看错,我偌大年纪还能混说不成,说错了老佛爷不容,天打雷劈我还得活?”
陈大站住自言自语:“如若此来,这人命关天的大事不就牵连莫家哥哥,其中定有蹊跷!”逐转身对上边县令说道:“娘说衣裤乃就是莫家老哥所有,可这莫家哥哥是远近闻名众所周知的善良好人,一贯低声下气扶弱济贫,吃斋念佛平时就连个蚂蚱虫蚁也从不伤戮,现今他的衣裤穿在死人身上定有缘故,只求老爷你明察秋毫查出真凶,不可连累莫家好人!”
王老娘也低声叨咕说:“莫家豆腐老实巴交,乡里乡亲我看他自小至大,自大到老,他哪里会做什么孬事,说他有歹我自不信!阿弥陀佛!佛爷睁眼看着,看哪个混账才会诬赖好人···!”
重民此时坐在轿内思忖:听陈大说是陈邸节老娘兄长在此,再看王老娘若老年纪发白脚小也实属不易。逐对陈大言道:“既然衣裤就是莫家老汉所有,本官自有明断!看你母亲年纪老迈,不可在外久留感冷受风,快快扶起老娘回家去吧!”
陈大一再念叨莫家老汉声声好人不断,又担心娘亲年老体衰气力不支,此时听县令吩咐回家,便不顾周围自家妻小儿孙晚辈,自己蹲在老娘面前就要背起母亲回家。杨重民看陈大也到天命之年,心中隐忍不住,便又吩咐村人找来一块门板,指了两名衙役一前一后抬起王老娘,一家人前赶后追声声嚷嚷一路拥回家去!
四周围观村民看客张嘴乍舌悄无声息,倒要看看这官儿往下要该怎样断案,此时见轿内官儿说道:“今天幸亏有个痴子哭错干爹引出实情,不然案子就要变成无绪。衙役们听我吩咐,我在此处等候,你等挑出二位班头立刻赶到莫家豆腐擒住凶疑老汉拿来见我,不得有误!”
两位衙役班头领了派命,便持锁拿棒刑夹铁链,一路风风火火朝村外大路赶去直奔莫家豆腐作坊!
可怜莫家豆腐老汉:年老鳏孤苦水喝,但求今生结佛陀,多行好事广积善,吃斋上香敬弥勒。
人在家中安稳坐,不伤草木虫蚁蛇,哪想生出无情祸,可叹苍天瞎眼多!
二位衙役奔到莫家作坊,屋中掏出懵懂豆腐汉,问过姓氏名谁,也不容老汉说甚,夹栲套牢脖颈,双手穿过锁眼,哗楞楞,咯哒哒锁扣链栓!直把莫老汉弄得晕头转向,心中莫名其妙不知为怎,刚要分辨,衙役们便瞪眼喝声鞭摇棍赶一路拉出大门以外!
再看那莫家老汉,满脸愣怔双眼迷惑,到底不懂为何大天白日,无缘无故受此不白。已到此时身不由己,二位衙役前拽后搡一路便朝勘验之地赶去!
莫老汉挣脱不禁,只得迈开双脚蹒跚步,无奈扬起一副冤屈面!迷迷糊糊跟随两名衙役前面走路 ---- 双手铁链夹肩跌,一路哀哭一步趔,
为何锁我憨实汉,丢人现眼游长街?
赶到勘验现场,二位衙役交差。老汉糊涂涂四周一看,面前人群一片悄悄耳语,中间一乘大轿,轿内端坐红衣官人。再扭头一看,那边一口水井,井边地上一个死人,心中甚是奇怪!还没等细看,轿内官人喊道:“胆大贼人!见官还不下跪,该当何罪!”那边衙役齐喊:“跪下回话!”
老汉老实巴交没甚见识,到了此时也只好见官十分敬,双膝跪下地口中喊道:“老爷在上,平白无故把我老汉夹栲带来却是为怎?家中还有事做:磨盘要洗,清扫磨道,驴儿吃草,豆儿要泡,一人料理已经忙乱不堪!我乃本份好人,老爷不要错怪无辜!”
杨重民鼻内一哼,道:“你是本份好人?回头看来,那个死人身上所穿衣裤你可认得?”
莫老汉更加疑惑,慢慢站起身来走到井边凝目细看,这一看,倒吸一口冷气,回转身走到官儿面前站定,大声说道:“回老爷,那人身上所穿衣裤正是小老儿昨夜所失!却是为何穿在死人身上?”
杨重民猛拍轿干“啪!”的一声大轿一颤!喊道:“好刁民!我正要问你为何杀人,你却问我!你与和尚怎样瓜葛?你的衣裤怎么穿到和尚之体?你是如何持刀行凶?又为何把死人扔到此地井中?叫你一事一件一句一字如实招来,如若半点有假,哼哼!可就不要怪我发狠治你!”
莫老汉一听热血上冲红头涨脸,直起腰来强声分辨道:“老爷千万莫要歪说斜唱!我莫家祖辈此地常年老户,我老汉生于斯又长于斯,自幼沿袭礼法正经做人,从来谨小慎微守家度日。哪里会持刀杀人,敢是老爷错认了好人!”
杨重民听他分辨便来了火气,往前欠身厉声问道:“你说我歪说斜唱,你说我错认好人,哼!我来问你,你说你的衣裤怎么穿到和尚尸身?”
老汉直了身子说道:“老爷听了,我家只我一口独撑,昨夜我后房赶驴磨浆,磨声隆隆神情专注,不知半夜前房甚人进屋作祟,等我过来前房才看见满盘豆腐没了,墙上衣裤丢了!再仔细看看又看见案上换下花绣女服,甚是奇怪!此是实话,正好请老爷明察!”
重民一听,来了兴致,问道:“哦!深夜你家来人,丢下女服,换却男装?那女服还可见在?” 老汉回答:“就在我家木箱之内收藏。”
县官回头叫道:“人来!去到豆腐莫家木箱之中取来女服,我要留案备查!”
刚才那两名衙役答应,飞快再去豆腐作坊翻箱倒柜,取来衣红裙绿满铺绣花一副女衣,交到县官面前查看。重民手指女服问老汉道:“你说女服可是这件衣服?”
老汉见到的确昨夜女服便点头称是!重民吩咐衙役女服收好也备后用!
重民又问老汉道:“听你如此一说,你倒任事不知?你当我有话听不出真假干湿?呵呵!你蒙得了别人,却是骗不得我!我来问你,什么人半夜不睡去你家偷吃豆腐?如是女流如何吃得下满盘豆腐?如是男子又如何身带女装?”莫老汉瞪眼摇头道:“我正奇怪,倒要请你老爷明断!”重民更加来气张口啐道:“呀呀呸!好刁民!这死人和尚你可认得?”
老汉摇头:“全不认得!”
重民坐正道:“全不认得?他为何身穿你的衣服?又为何争执杀人?你不实说看我动刑!”
莫家老汉仰脸正色说道:“小老儿句句实话,绝无半点虚言!我独苦老汉丢了衣裤已感背时,内中实情全然不知。明断实查本是老爷本份,此时问我,不敢胡言!”
杨重民看莫家老汉一副委屈,再看他年老体虚也不像做歹之人,可这案情扑朔迷离,死人再也无法对质,还又牵扯交城县陈邸节大人,着实感到有些棘手!只好叫手下招呼村民收好和尚尸身暂且保存,等以后细细待查。
安排完毕,重民对莫家老汉言道:“你不吐露实情,也罢!此处不是审案之地,只好带你回衙慢慢细审,待我审得水落石出再做区处!”
莫家老汉一听就要关押待审,便大哭起来:“这真是人在家中坐,天上落灾祸!我一个规矩老汉犯了什么条法你要关押于我?我的衣裤失了本已背兴,此处死人关我甚事!呜呜呀呀!你关押于我家中怎处?可怜我那驴儿无人添水加料,我的驴儿跟我就要挨饿受苦!呜呜呀呀!”周围村民一听大哗,齐声嚷说莫家老汉忠厚好人,只求县官老爷查得真凶,还我一方太平!
杨重民哪管什么驴儿狗儿要吃要喝,吩咐完毕自己坐进轿内。班人重整旗鼓,列队纷扬,抬起轿子前面威风,后面衙役锁好啼哭莫家老汉,一路上招招展展回衙去了!
这正是:糊涂官司糊涂案,
死人已死活人难,
欲知端倪要周旋,
费尽曲折扯出线。
欲知后事,敬请下回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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