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民间故事系列----(十五)乾隆发配之三
————公主坟的传说

上回说到,刘墉及夫人与老汉姑娘陪坐说话,老汉才敢正言问道:“先生不弃,接我父女府中享福,我二人土老柴女怎敢多日打搅,敢问我那女儿干亲爹爹哪里?我等前去投奔与他,也免得先生费心出力!”,刘墉听罢,抬眼看看老汉,又转脸面向姑娘,突地跪下便磕!口中念道:“公主万福,恕我实情隐瞒!今天挑明直说,你知你那干亲爹爹他是哪位?他!他乃是当今天子皇上万岁是也!”爷俩听罢,呆若木鸡,愣坐那里大气不敢一丝!
真乃是:常年吃得苦中苦,一时做至人上人!
待刘墉地下站起弹掸衣服,这父女才算慢慢缓过大气!姑娘拉住爹爹双手浑身颤抖,老爹
扶住姑娘痴痴说道:“我不是做梦!他是皇上?皇上?怪不得我看他举止不凡!”说着滚在地上冲南磕头,口中呼道:“皇上万岁!难怪黄家大院难寻,却原来此皇非彼黄!”罗锅子上前搀起重新坐定,老爹又说:“我乃平民百姓,怎敢与皇上攀亲认戚!这怎办为好!”姑娘正色问道:“皇上驾到我家,那位白面大人他是哪位?”刘墉道:“那位乃是皇上面前侍郎和珅和大人!”姑娘突地站起:“那么先生您····?”刘墉夫人一旁绢帕敷腮咪咪笑道:“你没听说朝中有个刘罗锅子?”姑娘倒吸一口冷气:“哎呀!原来面前就是朝中宰相刘大人!”转身拉住爹爹赶忙不跌叫道:“面前当朝宰相刘大人!我父女天福,快拜!”父女二人磕头!感激涕零,长跪不起!
夫人过来劝起老爹扶住姑娘:“姑娘不必如此,不管亲生女儿还是后认干亲,如今你是一朝公主,宰相再大也要敬你贵胄,你父女在我家安心养息,过几日再到朝中认定皇爹!”
再说乾隆,皇上本是贵人贵相,贵体贵忘!享尽人间福,不问他人苦!自那日劳走回宫以后,前朝繁碌国政,后宫闲欲玩乐,一天三吃两倒早把亲认干女之事忘得一干二净!
这一天,刚下早朝,众人簇拥皇帝后宫行走,刘墉慢慢跟随。乾隆转眼看见便问:“爱卿难道有事,为何上朝不奏下朝跟我?”刘墉弯腰上前,欲言又止,低头双眼滴滴溜溜!皇上看出有话,便屏退左右宫娥内监对罗锅子道:“你有何事鬼鬼祟祟,快说!”罗锅子这才重新施礼,跪在皇上面前抬头说道:“禀皇上,皇上眼前喜到了!”乾隆不懂,道:“我何来什么眼前喜!?”刘墉道:“皇上的干女儿,朝中公主到了,难道不是眼前喜!”乾隆仍是不懂,道:“我哪里什么干女儿湿女儿!我怎不知!”刘墉一听顿觉味道不对!抬起身来挤挤眼睛说道:“皇上!您这是贵人多忘事!刚过不久的事情您怎忘记,难道皇上忘了带罪发配?忘了傍晚投村?忘了甜薯热汤?忘了村姑认爹?···!”乾隆这才一拍脑门哎呀一声:“我倒忘记!唉!当时不过眼前戏,你怎倒说眼前喜!玩笑一场,不可当真!不可当真!”
刘墉听罢,不觉满腔不愿,皇帝面前跪地直腰,双手一抱大声念道:“皇上当真?臣有一事不明,平民百姓还讲礼仪诚信,何况皇上金口玉言!怎可说说就忘!既然皇上忘记,我就胆言提醒:皇上的干女儿,公主殿下到了京城,恭请皇上安排!”乾隆双手一背,道:“我已说过,不可当真!你怎强词夺理!”刘墉此时抖抖衣襟站起身来慷慨说道:“原来皇上玩笑臣民不当一举!想那日,如不是土民村姑留皇上吃喝安睡该是何等狼狈!又是皇上亲自赏赐银两黄帕收为义女,如此大事皇上说忘就忘!如今皇上干女遇到难处,不是她想高攀,实在出于无奈,她也不想鼎衣玉食,只求安稳度日!她更不知干爹乃当今皇上,只把干爹视作投靠亲人,携同老父历尽千苦京城寻亲多日不着,几近饿殍险做淹鬼!皇上难道就不可怜她迢迢衷心满腔诚意?况且,姑娘黄帕在身,此等重信难道皇上不认?卑臣斗胆上敛只求皇上三思!”
一席话,直说的乾隆低头无言,话顿语塞!哧哧会子才又说道:“不是朕不想相认,只是传了出去赫赫皇家与乡下蛮老连亲,岂不世上遭人嗤笑!”刘墉正色言道:“谁人言嗤?哪个道笑?世上谁人离开吃穿!那些说嗤道笑之人难道没有农亲民戚!皇上收一村人干女正正传世榜样,看他谁人说三道四!”皇上点头应允。
过了几天,清晨起来刘夫人带领众丫鬟把姑娘头髻高绾,珠插凤管!衣裙穿起,怀揣黄帕,打扮得香香软软整整齐齐坐入轿中,罗锅子前边高马带领,老爹身后跟随,一步一摇打从东华门进入深深紫禁城中。
宫人指引,轿子一直抬到西宫六所一处偏殿,早有人安排内外人等起居饮食,刘墉看到一切就绪便辞别姑娘老丈,前朝恭候与皇上交代公主驾到安排完毕!
从此,荒村间少却一家官亲皇姑
宫廷内多添两口老父弱女
大内不比民间。尽管从此不愁吃穿,但父女二人过得不畅,眼见不到皇上不说,从早至晚繁文褥节,再加上太监宫女早已知道公主来历,稍有不对旁边便摔盆打碗,指东说西!父女二人忍气吞声不言不语。稍稍看不过去,老爹便对宫人言道:“我父女初来此地,什么不对尽管吩咐我便明白,姐姐不必造声使气打猫吓狗,好歹我女是一朝公主在此,万种过失自有皇上训教,姐姐且消声灭气罢!”不说还好,这一说,倒惹来三尺无名火,且招来万般有因风!宫人碟碗一甩,跺脚骂到:“呵呵!我还当你是什么八仙阁老,却原来初来乍到的老糟根!你是谁人竟敢和我如此说话!看在皇上面前给你吃喝还不知足,不过乡间拾粪佬儿,倒拾得一只鲜灵芝!皇上认得,我可不认···!”公主赶忙过来劝住,仍然且退且骂,旁边太监执事不是假装不见就是捂嘴讪笑,只气得父女二人红头涨脸浑身哆嗦!
这些白眼之辈势利小人,自己猪狗倒还以为神圣仙女高人一等。日久天长,父女二人虽然吃是御膳,穿有绫罗,心中堵闷远不如自己家中畅快亲善,早知如此,当初饿死不进皇家大门!后悔宫中投亲大错一步,到如今任人见不着,要走走不得,要住住不得!
老爹男人秉性耿直倔头,实在看不得仗势欺人苟且之辈,说又没处说,道还无处道!久而久之连惊带吓旧病复发!原本偻歪的身子一病不起!宫人此时也不上报,只送一些酸汤寡水就算打发,不多日子已然落炕不起!看看自己不久人世,老爹嘱咐女儿自己死后要把尸骨葬回家去,说完便咽气离世,跨鹤西方去了!
爹爹死后,公主孤孤单单只身一人,每日思念爹爹泪眼双流!
这真是:孤雁寒宫冷无影,道却乌云压顶来!
要知后事,四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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