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处清代衙门遗址)
(衙门大堂)
===== 锔碗丁案 =====
【第八章】
老夫妻失爱女,情急大打出手,仇人还我命来
义弟兄索情由,细心查颜观色,丁家欲盖弥彰
俗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表面是人,背后禽兽。作恶多端,终归有够。自己不死,阎王批奏。
上回书说道,小玲儿受虐不过投缸而死。街坊赵大去王家村送信报丧,善福陈氏一声惊雷轰顶,哭作一团!义弟伊浩然气急重重。赵大此时说话:“王亲家,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赶紧上我马车,前去奔丧才是正理,天气不早,再晚些时候,一路不好行走!”。浩然醒悟,乱纷纷中安排邻人看家,屋里拿来斗篷衣帽善福夫妻穿戴厚实坐上马车,二人仍是啼哭不止。浩然村里借来黑马一匹,看看一切停当,跨上健马跟随赵大马车,扬鞭快马,一路风火火!烟尘尘!急愤愤!哭啼啼!一直朝丁家奔去!
晴天将尽,冷汗急淌,大路两匹快马奔去探丧,
乌云已残,寒风呼号,枯树几只噪鸦翻飞纷乱!
赶到丁家,天气已是傍晚。三人急切跳马下车,赵大引入院里。善福夫妻急奔奔寻女哭喊!到了西屋才看见:冰凉凉一床木板,惨白白布单盖满!凸凹凹人形显现,分明明我儿心肝!
善福陈氏一见,跑过掀开白布看见玲儿脸面,老夫妻又绝然昏死,浩然赵大后边戗住!待慢慢缓来,又伏尸恸哭:“呜呼哀哉!我的亲亲玲儿啊!好好的人儿,你这是为什嘛?你才几月离家,今日为甚不说话!老天杀!老天杀!你去了,我心已麻瞎!爹爹少了主心骨,妈妈丢了一朵花!我日夜想念心牵挂,眼前却已经阴阳两隔下!儿呀!儿呀!······!”哭完又死!众街坊也都涌进院来帮忙照看。
浩然旁边冷看,只见丁全子素衣素帽坐在一边低头不语。放下兄嫂上去一把揪住胸口便问:“你说实话,我家姑娘为何死了?!”全子被揪站起,结结巴巴道:“不知!不!是她要死!”浩然一口恶气喷在全子脸上:“呀呀呸!好摸好样,在家时甚事没有,为何到你家才过门四五个月便说死就死?!今日你不说实话,我就一掌拍死你这王八兔崽子!”不等全子开口,后边传来刁氏一声冷笑:“哼哼!这是作甚!不等说话上手打人,没有王法了!亲家叔叔!有话坐下说!”浩然回头,见刁氏双手叉腰满脸水沉,便道:“我家姑娘因何而死?哼哼!说得不明不白我可不认甚人!”,刁氏拉过一把木椅自己坐下,抬脸道:“什么叫做不明不白?你要问我?我还要问问亲家你!哼哼!你家姑娘到了我家,日子不多便偷三拉四,我家旗人,哪容得如此行径!偷拿也就罢了,难道不容说教?我刚一说,她便寻死觅活,哪有这样的道理!今晨,我屋箱中失一元宝,找来找去在你家姑娘被窝中藏匿,我还没说甚,她自觉无脸便跑去寻死,给我家造势!为我家抹黑!这叫我家今后有何脸面出去见人?!哼哼!缺调少教的东西!死就死呗,还要花费我家银钱发送丧事!”说完身子一歪,挺胸噘嘴!仰脸翻眼!
浩然刚听也是心内一跳,可又一想,不对不对!其一,玲儿自小规矩听说,从无不干不净的手段,来丁家决不能偷摸拿藏!其二,刁氏说在玲儿被中发现丢失元宝,玲儿怎知元宝存处?如何到上房偷拿?拿回屋中为何全子不知?故浩然大声说道:“光凭你说不可!捉贼捉赃,拿奸捉双。你拿赃来我看!”刁氏回头对丁少玉喊:“你去儿子房中拿来元宝!教他看明!免得诬赖!”少玉不一会颠颠跑来手捧元宝,在浩然眼前一晃:“这就是干证!”丁全子此时也来了精神,梗着细脖喊道:“干证在此!”,白花花银锭元宝现在眼前,浩然反而镇定,哈哈大笑:“呵呵!哼哼!哼!骗得了别人,你可骗不得我!好刁民!哼!姑娘已死,不会对质,只你一头说话。你拿来干证有甚用处?呔!滚下!”少玉果真退后一步,眼看刁氏。
善福陈氏听刁氏说自己女儿手脚不净,心中大怒!哭喊上去就要抓打,被全子挡住!回来女儿尸旁哭天喊地,好不惨然!浩然此时心中愤愤!看看兄嫂可怜,又看看玲儿尸首,对丁家说道:“哼!你那干证不做数,我要察看姑娘尸身!叫我明白姑娘是咋个死法,到时说话!”上去掀布!刁氏跳起快步上前护住尸首:“不可无理!我家女人,哪容你男人胡摸乱翻!”浩然正气道:“亲爹亲娘在此,正是道理,退去!”一手拉开往后一搡,刁氏趔趄后退!少玉接住!
白布掀开。善福陈氏哭咧咧站起,用目观看女儿,摸摸儿脸,脸已不笑!扶扶女手,手却僵直!揪心辣肺,老泪纵横!
浩然从头看到脚,从左看到右。就见侄女瞪眼咬牙,细脖无肉,头发蓬乱,嘬腮枯瘦!心中咯噔:“绝不是好死!”,上手扶头,头发湿潮!这浩然,猛然扯下白布露出全尸!身上衣裳湿贴贴无有干处!再看玲儿手脚皴裂翻口,不成人样!已然大怒!拿起玲儿左手,撸起袖筒,但见臂上横竖青紫,新伤压旧伤!善福陈氏已浑身哆嗦,不顾许多,老夫妻大叫一声,回身冲丁全子奔去,口内哭喊:“还我女儿命来!你一家对我女儿如何担待?看我女儿如此之相,定然屈死!今天就要与你拼出老命!”喊着上去撞头拼死!全子顾左失右,被老夫妇掀在地上暴打!少玉刁氏惊天呼地要去帮腔,又被浩然截住质问:“我家姑娘为何浑身湿潮?为何身上有伤?因何死去?你说!你言!你讲话!”少玉刁氏结结巴巴语无伦次,浩然难以止遏,抄起门边一条木棍,大喊一声,抡将起来!见人抡人,见物砸物!少玉刁氏各挨一棍,一看不好,叫着溜出屋门,屋内木器桌椅,瓷瓶摆设被浩然尽砸一乱,东倒西歪!赵大进屋劝住浩然,按在一处呼呼喘气!也有人把善福夫妻扶起坐下哭天抹泪!丁全子还口内咧咧大骂不止,刚要出门被浩然一把揪住不放,扯在院内,面对少玉刁氏与众位街坊,狠狠说道:“我家姑娘嫁到你家不到半年,今日不明不白突然死去,衣服精湿,身上有伤。你不言明,我决不罢休!换作别家软弱可欺,遇到大爷我就要为我家姑娘讨一个清清白白,是非曲直!众位街坊在此眼见,我娘家人不说话,姑娘的尸首不可下葬出殡!你若背我下葬,别怪我伊浩然的刀子不认得谁人!明日我到衙门递诉告状!”说完把丁全子搡到地上!刁氏撇嘴说到:“她自己寻死,又不是谁人害她性命,你去告状,衙门无有真凭实据又能奈何我也!到时你要包赔我家打烂的家伙!”,浩然一听,眼瞪牛大:“你要先还我命来!”丁家人全都愕然!
事到此时,不好结果。世间事物一切如此----两厢旁人各个见识不同。有向灯,有向火。
向灯的:丁家有钱大户,谁家不死人,黄泉路上无老少!人死如灯灭!你一家来此又哭又闹,成何体统?
向火的:新妇半年就死,那个不心疼!身上有伤衣服湿,定然有缘故。她娘家理应探讨说法!才是正理!
丁财主身后站满一片邻居,安慰温存,说三道四!
王家人旁边拥簇两厢街坊,劝导宽心,低语高声!
大乱吵闹被众人劝住。浩然看看火气已出,声势已造,过来扶起哭啼义兄义嫂门外走去。临出大门,回过头来冲丁家喊道:“你我衙门见面!”
天时已晚,漫天黑夜!回家不及。浩然央求赵大马车指引,赶到朝阳门外街面“连升店”投宿。谢过赵大,店家生火造饭。天到这般时候,兄弟二人连同老嫂坐下吃饭。胸内有冤,肚里无食,心中堵闷哪里吃得下!胡乱吃完,店家收拾。善福陈氏想念女儿又是吭吭哭泣!浩然想明日衙门递状之事,安慰不过,只随兄嫂想儿叨哭。说一阵,大哭一阵!整夜嘤嘤而泣,睡也不睡!
万不曾想,善福陈氏整夜嚎哭,隔墙有耳!惊动一人!此人来到店家讨问!
要知此人姓甚名谁,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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