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的《娘》

                                         朱昌盛

                        -----------评彭学明先生的散文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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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深记得几年前拜读过学明先生《庄稼地里的老母亲》，霎时泪眼婆娑，几度哽咽！然而柔情似水冰清玉洁的《湘西女人》总是令人流连忘返，刻骨铭心！湘西女人频幽梦，月牵魂兮抵边城。
 

  自从《娘》的复活，我只得奔走相告天下笔友，彭母自天堂来，缘自神笔。惭愧的是，我不敢去书店追购。多事之秋，半年来，我的时间流逝于各大医院，颠簸于滇湘两地，湘南大地是我魂牵梦绕的故土；四季如春的昆明是我第二故乡。去年腊月未曾还乡为二姐夫奔丧，泪淋键盘作文哀悼，春节前回衡阳，一直陪大姐夫找医院，访专家，然而大姐夫与患白血病的长侄于十天内相继病逝，倚棺祭文哭亲人，掷笔感怀恨苍天！

  “哭泣在心”几天前与我偶然聊天后，于第一时间接回《娘》，特作文评论，将草稿发与我，我只得保持沉默，惟敲下：“青青！你是八零后，我是七零后，学明兄是六零后......时代背景何其鲜明！

   因《娘》的牵挂，于6月28号中午再度拜访学明先生的博客，美文叠嶂，字字珠玑！昌盛乃一介山夫，岂敢启笔？而醒目的《愿天下儿女不再忏悔》，感人至深，催人泪下。匆匆评论：“拜读浩明先生对学明兄《娘》的评论，不胜感动！作为金溪老乡，深悟唐门多翰墨，父子难团圆，遗憾未能拜读到唐兄笔下的《父亲》。最近太忙，强烈推荐笔友们去书店找“娘”，并写读后感，而自己至今未能静心抽时间读“娘”，实在惭愧！花甲老人的浩明先生百忙里读《娘》，并举笔评论，昌盛没有理由不停笔，先读《娘》”。黄昏急往书店接《娘》，由于近日连续熬夜，先将《娘》抱于怀里，和衣倦倒于沙发，片刻功夫，一位似曾相识慈祥可爱的老母亲步履维艰地向我走来，轻轻地向我发话：“昌盛！莫着凉”，将我唤醒。睁开眼，梦境里的老人竟然是心窝上《娘》的封面的娘！

  夜幕见一笔友，全本版的《娘》被笔友的初版强迫交换，是夜，《娘》伴我一夜未央......

  “没有母亲的故乡，那不叫故乡”！没有娘的牵挂，咋叫牵挂？常与亲友说起我的感怀：“父母双健时，承欢膝下其乐融融，尽享天伦之乐；父亲走后，一边祭祖，一边陪娘；母亲走后，长兄当父；长侄走后，我心无依，每次回乡的情怀就是不一样”！白云苍狗，徒恨世事无常。罗中立笔下父亲的肖像印记在天下儿女的脑海，无不动容；伏尔加河的纤夫，才是号子的力量；蒙娜丽莎的仪态与笑容迷倒苍生；《娘》啊，触目伤怀应断肠！随笔者的文字，迫我一回回迷恋湘西；随《娘》的数十载飘泊，我感悟天下娘亲的苦难！“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谁令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一首小诗与一部《娘》的散文，必将成为千古绝唱！

  永远记得学明先生，将生他养他的两个故乡比作左右心房，不读《娘》，我确实难以感悟一代才子对故土如此豪迈感怀。无需惊异于他驾驭文字的绝妙功夫，因为他笔底生花行云流水地写出无数华章，比如独具匠心运笔如神酣畅淋漓地描述泸沽湖畔摩蓑族的爱情，令天下描写走婚风俗的作家们折服！而娘于云雾茫茫的陡壁悬崖中翻山越岭，自强不息，山一程水一程的勾魂摄魄画面，是“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的真实写照，需要无穷的勇气与倾盆倾盆的泪水！这位文笔斐然的中年人，莫非前世是独孤遗世的雕刻家？否则，如何鬼斧神工地雕塑出栩栩如生的娘呢？莫非为齐白石再世？否则，老娘佝偻的背影何曾如此呼之即出笑容可掬呢？莫非是湘西一带千古神秘的最后一位赶尸人，还有谁能将颠沛流离驾鹤西游的慈母起死回生呢？不得不感谢这位土家孝子，将苦难的娘亲公诸于世，引起红尘男女发自肺腑潮水般的共鸣！

  慈禧被军阀的炮声炸出来；马王堆女尸被政府请出来；曹操墓仍是迷；十三陵已成水库；大理国历代皇陵之开掘征服当代科技！而半身不遂的娘亲，拄上双拐一身水一身泥地四野缮粮，于一蓑烟雨里向世人缓缓走来......令天下读者无不震撼与肃然起敬！遥望湘西的吊脚楼，深情地叫一声“娘亲”！试问慈母的小背篓，可曾保留孩儿当年的湿尿布？

  笔者生父处于残酷的生存压力与封建传统的仁孝思想环境，无奈地抛弃娇妻爱子；身单力薄的母亲与史伯父和平离婚，并且将幼小的孩子抚养多年后送回丈夫身边；憨厚善良的继父难为哀哀数口的衣食住行，最终造成夫妻离婚，一室容两户，两口炊烟起，患难见真情，流年苦多，煎熬影瘦！虽然没有复婚，寒酸的家境同在屋檐下的两边大人与孩子们竟然心心相印地和睦了。饥荒的年代，挖地三尺，剥树皮，掘草根，芭茅草的锯齿划破劳苦大众的心灵道道伤痕，臭草根何其清香！冰天雪地里，瘦骨嶙峋的老母亲为杀牛草冻倒于茫茫雪地，野风怒吼，苍山雪舞，手里依然紧握脱齿的镰刀与冰棍般的芭茅，磨掉趾甲的双脚流淌的血液于林海雪原里书写人间沧桑！一碗姜汤是平民百姓的追魂灵芝！

  笔者三进考场，几载春节不顾家，积怨母亲，悲痛身世，天下之大，何处是他家？神来之笔，形象地刻画舐犊情深的老母亲，是一只经年累月辛劳飞翔的无脚鸟！一歇息就代表死亡，这一幕幕感人肺腑的鲜活事实，莫不是时代造就的残酷写照与浩瀚悲怆？有心的读者，会自然领悟润之少年的励志诗：“孩儿立志出乡关，若不成名誓不还”！

  回来了，极度忏悔的学明陪伴饱经风霜的《娘》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回到久违的故土，回到父老乡亲的心中，回到天下儿女的视野，回到保靖偏僻的山沟，用十五万字的泪水书写娘亲的碑文！

                           2012年6月30日草就于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