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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献涛:传奇·命运·欲望·正义

(2013-12-19 20:09:50)
标签:

赵献涛

传奇

正义

元城

文化

分类: 别人评我
赵献涛:传奇·命运·欲望·正义

传奇·命运·欲望·正义1

——论赵明宇小小说集《元城故事》

赵献涛

小小说作家赵明宇的《元城故事》集,耐人寻味:描绘了繁复纷纭的市井人生,塑造了各色人等的鲜活形象,展现了浓郁地方特色的风土人情。

《元城故事》充满着瑰丽的传奇性:传写了社会各层的奇人、奇言、奇行、奇情。《元城赌王》中的唐三娘,生的千柔百媚,娇艳无比,已经堪为奇物。唐三娘不仅相貌出奇,赌技更是让人惊奇——香唇轻启,喷出赌界中传闻的豹中豹。在写这些传奇故事时,作者往往选择的是一定工艺阶层中的人物,人物言行、故事情节与工艺介绍交相描绘、天衣无缝地结合起来。《泥人胡四》写罗天香华丽而悲凉的爱情,写到了捏泥人的手艺,泥人是他们忠贞不渝爱情的催化剂和见证物;《元城赌王》对风起云涌的赌技有着惊心动魄的着笔,赌技催生着故事波澜起伏的演进;《邱家肉铺》绘声绘色地描写了杀猪的过程;《旋匠》对木工精湛的旋艺有着生动的叙述。诸如此类,不胜枚举。作者对手工技艺的描写,为作品增加了一种民俗的氛围和民俗美,增加了小小说的文化内涵和意蕴。民俗美尤其体现在一些志怪类小小说中。《李麻子遇鬼》画符焚灰、鸡血治病,《李婆婆斥鬼》的衣裳招魂、鸡血画圆,《麻先生》的从事巫术、医疗疑难杂症等等,这些民俗描写可以看到民间信仰的真实图景。巫术的描写真是难得的民俗材料,不仅增加了作品神怪的色彩,而且使得作品具有很强的民俗性。这些志怪类、传奇类的小小说,很大程度上是对魏晋志怪小说、唐传奇小说的继承和发展。对于赵明宇的志怪小说,我们读者不能说他们是荒诞不经的齐东野语。与魏晋志怪小说发明神道之不诬不同,这些志怪小说的可贵之处在于,保存了正在随着科学的昌明而日渐消逝的民间信仰的真实图景。无论崇信科学的人信与不信,巫术在民间依然流行。既然存在,就有其存在的理由。巫术作为一种伴随了人类穿过历史悠久岁月的客观存在的文化现象,既然存在了这么多年,不是名之曰迷信就可以打倒的,而是要用一种同情的理解,去观察它们,认识它们,解释它们。赵明宇的志怪小说,保存了原始的民间信仰资料,无论文学意义,还是学术意义,都是不菲的。这些小小说,因为放置于一定的文化背景下,它们的意义也就获得了很大的提升;因为它们写的是文化情景下的人和事,有文化在强有力地支撑着小说,小说也就获得了强大的生命力,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灰飞烟灭。赵明宇的小小说成为了文化的载体,这似乎昭示着小小说创作的一条路径,即小小说只有写文化才不会在内涵上“小”、在生命上“短”。没有文化作为背景与资源的小小说,似乎只能是昙花一现。

《元城故事》表达着强烈的命运感。命运感,这不是贬义的宿命论,而是一种“知天命”的人生感受或经验。《公子秦三》的同名主人公,书香世家,元城首富,逐渐变成了浪荡公子,千顷良田输得干干净净,九门相照的豪宅改户易姓,土改时被划分为贫农,谁知因祸得福,免除了游街挨斗。祸兮福兮,真是难以说得清楚。透过秦三命运的变迁流转,作者表达的是一种深沉的世事无常的人生认识。《剪纸婆婆》中的白婆婆当年是大家闺秀,不顾与刘四的订婚,羡慕小木匠的手艺而与之私奔。守寡多年之后,白婆婆还是与刘四成为夫妻。如果小木匠不出现,也许没有了这些波折;如果小木匠没有跌进河里,也许不会有后来的夫妻。造化就是这样无情地捉弄人,让人转了一个大大的圆圈,还是回到了起点。一切难以解释,似乎只能归之于命运了。将这一切归之于命运,在一些有志之士看来,未免是唯心主义的宿命论,其实不然。认识到命运的力量,不是一种人生的消极和悲观,恰恰是一种睿智和通脱。圣人孔子就发出过“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的浩叹。知天命,是人生经历一定阶段之后,对人生的一种更高境界的认识。唯有知天命,才不会胡作非为、目空一切、唯我独尊。唯有知天命,才会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人自身的有限性和局限性,才不会勉强其难地从事活动,从而以一种“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的随顺自然的态度为人为事。表现命运的主题,不是意味着作者走向了神秘不测和无可奈何,而是表达一种穿透人生的达观和进取。作者这些表现命运无常的故事,实在表现了作者人生的超脱和豁达。

《元城故事》正视人类的欲望。异香袅袅的罗天香看过神像,目光里春水荡漾,似乎溢出了纸面,湿漉漉的(《泥人胡四》)。安大山看到娇艳欲滴的窑姐后,骨头快要酥了化了,欲望的表现淋漓尽致(《元城赌王》)。汉子们来肉铺看漂亮的守寡的邱香云,建设局长“马上观将军,灯下看美人,真是白白荒芜了你这块肥田”赤裸裸的表白,弥漫着肉的气息(《邱家肉铺》)。《水红色旗袍》描写了二凤偷偷穿上旗袍后的自恋以及土匪头子黑老三意欲霸占二凤的欲望,《游医》写了游医看到妇人玉乳高耸、白皙丰硕的尤物后的欲望,《卖豆腐》写了徐大鬼的花花肠子。《神掌丁大力》完全是一种欲望叙事,其对欲望的描写可谓妙笔生花、酣畅饱满,令人顿生目迷五色之感,“喝着酒,丁大力端酒杯的手就有些发颤了。发颤不是因为酒,是胡彩恩四姨太火辣辣的目光。四姨太提壶续水,穿一件葱叶绿的对襟小褂子,丰腴的胸脯把小褂子撑得紧紧的。四姨太一弯腰,丁大力从她低低的领口看到一坨雪白的尤物,颤如凉粉,不由得惊呆了。恰好胡彩恩出去小解,丁大力好久才回过神来,和四姨太眉来眼去,禁不住捏了一下四姨太软软的小手,骨头有些发酥了。”不论是这篇小小说“女人掏空男人的身体”的主题,还是这些火烧火燎的描写,在在突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即“欲望”。纵观这些小小说,欲望叙事起了很大的作用:或塑造人物的形象,或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或营造异样的氛围。欲望的书写,这表现出作者对生活的正视。无可否认,各类的欲望是生活的重要一部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各类的欲望——物质欲望、权力欲望、求知欲望、性的欲望等等,是人自身的一部分,是推动社会发展的一部分,完全忽视它们的存在,就会走向假道学。作者的小小说描写了人的形形色色的欲望,展示了一幅幅跳着跃着的欲望景象,刻画了一个个鲜活的陷入欲望之中的人物形象,深刻地剖析了人的存在的真实面孔。作者对欲望的描写是非常理性的,没有陷入非理性的泥淖。即以《神掌丁大力》而论,它的主题其实重复着古人所言的“色字头上一把刀”,它的描写也隐约看到明朝中后期小说的痕迹,但它不诲淫诲盗,不露骨地渲染色情,而是非常节制和含蓄地对欲望加以艺术地描写。

《元城故事》充满了对正义的呼唤:锁王坚决不开偷来的保险柜的锁,为此他获得了甜美的爱情(《元城锁王》);康养斋即使被打的血肉模糊,也不向日本军人演示泥人打鼓的工艺流程(《泥人打鼓》);邱香云看到中学的倒塌、出于正义杀死了她的情人(《邱家肉铺》)。这些市井小民,向来不入士大夫之流的眼,然而在特殊的关键时刻,他们身上爆发了可贵的伸张正义的品德,显示了一塌污泥里的清洁和高贵、长期被生活遮蔽的光亮和素朴的人性。礼失而求诸野。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作者对古代文化与文学精神的继承。一定意义上,这些描写市井小人物的小说,是古代文化、文学传统的延续。我们的古人,一旦对文化的大传统感到深深绝望的时候,他们往往将视野投向向来不被注意的、一向在他们视野之外的市井,从这样的小传统中发觉优美的人性、善良的品德,以此挽救每况愈下的世风。作者赵明宇将他的笔触伸进市井的三教九流,寄予着热烈的救世情怀,彰显着对世风颓败的愤激之情。在写作上,这些小说形成了一定的叙事方式,即卒章显其志——故事的前半部分,叙述手工技艺和这些小人物平平淡淡的生活,但往往在故事结尾的时候,这些小人物大显身手,做出令人惊异而敬佩的事情,从而完成人物的造型。令人惊奇的结尾,使得平凡的人物立刻变得不平凡起来,使人物脱颖而出,放射出光芒来。

《元城故事》的内容是非常丰富的,有对美好爱情的赞美,如《泥人胡四》,写了胡四与罗天香刻骨铭心、令人震撼的爱情故事;有对世事炎凉的针砭,如《元城师爷》,批判了办公室主任见风使舵的巧猾势利;有对背信弃义的批判,如《飞贼毕三》,谴责了晋麻子对朋友毕三的出卖。《元城故事》的风格也是多种多样的:有会心的幽默,如《元城蛇妇》,开家庭养蛇场的聂月娥,她的男人被大家称为许仙,令人忍俊不禁,其它如《杀鸡》《我的朋友开源》等,读来令人捧腹大笑;有辛辣的嘲讽,如《狗白》,对让上级领导吃狗蛋竟成为官场进阶的终南捷径的官场现形进行了尖刻的讽刺;有客观的写实,如《买烟》,娓娓叙来,饱含对底层人们的深厚同情与真切理解;有浪漫的想象,如《神刀》,想落天外,恣笔写来,兴会淋漓;有的奇崛恣肆,奇诡万分,如《水红色旗袍》,整篇荡漾着侠义故事的味道,土匪头子的至情至性,跃然纸上;有的平实素朴,如《腊梅》,写了凭自己力气、流自己汗的卖蜂窝煤的年轻夫妇的相濡以沫之情,平淡、真挚、动人。《元城故事》的风格不一而足、千姿百态,有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之感,从中可以看到作者对小小说这块土地的辛勤耕耘:作者尝试着用不同的风格、笔墨来写故事,尽最大可能地创造出不同路数、套数的小小说,从而避免小小说阅读给读者产生的单调感。作者不同套数的实验是成功的,《元城故事》真的如百花齐放一样,争奇斗妍,各有风姿,令人驻足欣赏,赞叹不已。《元城故事》,出版于2012年。《元城故事》告一个段落结束了,作者其它的故事还没完,还在连绵不绝地讲下去。写到这里,有一种肤浅的感觉,作者写了数以千计的小小说,在小小说领域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何不沉潜十年,创作一部长篇小说出来呢?以自己生活经验积累的丰富,以自己创作技艺的高超,十年磨一剑,创作出一部长篇杰作佳构应该是力能所及的事情。但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也许作者对小小说写作情有独钟,想在此领地种出奇葩异卉,更上一层楼,也是情理之中的追求。此是多余的话。

由赵明宇的小小说想到邯郸文学的建设和未来,感觉未来的方向应该朝着地方性上迈步。让文学著上浓厚的地方色彩,带上鲜明的地方气息,更加容易在全国文学上竖起旗帜来。描述地方民风民情,表面上看是局限于一个地域,似乎显得很狭隘;其实所写的特别的风物人情无不具有普遍性。邯郸文化自有其独具的魅力,如何用文学艺术的形式表现邯郸的文化,让一方热土上成长的作家作品带有这方热土的泥土芬芳,让这方山水滋养的作家作品流淌着这方山水的气息,让这个文化带的作家作品带有浓郁的化不开的这方文化的味道,应该是我们作家努力的方向。文学只有地方化,才可以全国化,世界化。文学只有写文化,才可以散发永久的艺术魅力。

[1]赵献涛:男,1975年生,河北肥乡人,邯郸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河北工程大学文学院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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