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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道”与“直道”-孔子与鲁迅之一:孔子的“恕道”与鲁迅眼中的“恕道”

(2007-12-09 11:22:20)
分类: 鲁迅与传统文化
“恕道”与“直道”-孔子与鲁迅之一:孔子的“恕道”与鲁迅眼中的“恕道”

忠恕之道乃孔子思想的核心内容之一。孔夫子曾说:“吾道一以贯之”。而这个“一以贯之”的“道”,据他的得意门生曾子说就是忠恕之道--“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论语.里仁第四》)。孔子认为一个人安身立命不可或缺的道德根基之一就是这忠恕之道。所以当子贡问孔子有哪一句话可以“终身行之”时,孔子的答复是:“其恕乎!‘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论语·卫灵公》)。由此可见,“恕道”在孔子思想中的重要地位。
在《论语》中直接言及恕道的篇章虽然不多,但书中却处处渗透着恕道思想,比如《论语》中论及的“温、良、恭、让、宽”以及“犯而勿校”“勿念旧恶”“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等等,虽然其中有的话不是孔子说的,但却都体现了孔子的“恕道”思想。孔子确实是“一以贯之”地讲“恕道”。
孔子的“恕道”所追求的是一种至尚的道德理想。由“恕道”构建的道德境界是十分美好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和谐的,彼此宽容礼让,温良恭顺,不计较得失,不伤害他人,自己认为不好的事不强加给他人,自己得了好处也要时刻想着他人,相互扶持,彼此关照,互相原谅,人人友善,个个君子。这样的一个社会该是一个多么令人向往的理想境界啊!孔子怀揣这样一个理想,孜孜不倦地探索,不辞辛苦地到处游说,倡导“恕道”,正人心,淳风俗,努力不懈,用心良苦,精神至伟,令人感佩。直到今天中国人还极为向往孔夫子为我们设想这一美好的道德境界。
不过,孔夫子的这个美好的“恕道”,在执着于现实而不耽于空想的鲁迅眼里却并不那么美好。听听鲁迅是怎么说的:
“被压迫者即使没有报复的毒心,也决没有被报复的恐惧,只有明明暗暗,吸血吃肉的凶手或其帮闲们,这才赠人以‘犯而勿校’或‘勿念旧恶’的格言,--我到今年,也愈加看透了这些人面东西的秘密”(《女吊》)。--在鲁迅看来“恕道”已然成了权势者掩饰罪恶,欺世盗名,行私利己的“护身符”。
“即使真心人所大叫的公理,在现今的中国,也还不能救助好人,甚至于反而保护坏人。因为当坏人得志,虐待好人的时候,即使有人大叫公理,他决不听从,叫喊仅止于叫喊,好人仍然受苦。然而偶有一时,好人或稍稍蹶起,则坏人本该落水了,可是真心的公理论者又‘勿报复’呀,‘仁恕’呀,‘勿以恶抗恶’呀 ……的大嚷起来。 这一次却发生实效,并非空嚷了:好人正以为然,而坏人于是得救。但他得救之后,无非以为占了便宜,何曾改悔”。此辈日后一旦得势,又会旧态复萌,“作恶又如先前一样”(《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在鲁迅看来善心未必一定能得到善果。善恶不辨,好坏不分,失去原则,仅止于出自“善心”而讲“恕道”,客观上只会纵容坏人,伤害好人,败坏风气,助长邪恶。根本不可能达到惩恶扬善的目的。
“民元革命时,对于任何人都宽容(那时称为‘文明’),但待到二次革命失败,许多旧党对于革命党却不‘文明’了:杀。假使那时(元年)的新党不‘文明’,则许多东西早已灭亡,那里会来发挥他们的老手段?”(《两地书》1925.7.29 )--在鲁迅看来“民元革命”半途夭折,正是因为无原则地讲“宽容”即“恕道”而酿成的。这一血的教训,照鲁迅的话来说,是“见了我的同辈和比我年幼的青年们的血”才悟到的(见《写在《坟》的后面 》 1926.11.11)。
“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万勿和他接近 ”(《死》 1936.9)。--鲁迅看逶了那些“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君子,是如何利用“恕道”来窃取美名,欺骗百姓,假“恕道”以行“枉道”的。他在去世前留给后人的这话,对于善良的人们是一个深刻的警示。
……
类似的言论也许还可以从鲁迅的杂文中找到更多,但就是以上这些已足以显示鲁迅对所谓“恕道”是多么反感了。
鲁迅为什么如此反感“恕道”呢?那原因倒也并非出自“恕道”本身。套一句流行语:“恕道是个好东西”。好东西人人喜欢,“恕道”说起来也称得上是一种美德,鲁迅焉能不喜欢?鲁迅之所以喜欢不起来,乃是因为鲁迅在现实生活中看到的“恕道”并非如孔子所言的那么美好。正如一切道德理想在现实中都会产生变异一样,“恕道”也不例外。鲁迅在那个黑暗的年代所看到的现实中的“恕道”,乃是一个被权力者以及各式各样的伪诈之徒阉割、扭曲、变形了的“恕道”。这个“恕道”几乎已经失去了它本身应有的道德本性,成了“枉道”的护驾者了。鲁迅不是从《论语》中看“恕道”,而是直面严酷现实中的所谓“恕道”,当现实中的“恕道”已然背离了“恕道”的本质意义时,鲁迅还怎么可能喜欢这个所谓“恕道”?
我想,孔子倡导“恕道”的初衷,乃是为了正人心淳风俗,本意还是好的,他老人家绝不会想到把他捧为“圣人”的后人会假借“恕道”行“枉道”。倒霉的孔夫子为此而背黑锅实在有些冤枉。实际上孔子并非是一个只讲“恕道”的好好先生,他在讲“恕道”的同时也讲“直道”;“直道”与“恕道”在孔子的思想中是互为依存的。正如冯友兰先生说的,讲“直道”乃是孔子思想的进步方面(《中国哲学的发展》)。然而,后世儒者--特别是效劳于朝庭的儒者,为了维护治者的利益,维持统治秩序,往往突出强调孔子的“恕道”思想,而有意淡化孔子思想的另一面--直道,重视宣扬“恕道”而忽视“直道”,很少讲孔子的“直道”,更多的是讲他的“恕道”,甚至将“宽恕”捧为人性的极至境界,无原则地反对一切不“恕”行为,以至使“直道”的社会意义和道德价值难以彰显。这样做的最终结果,使“恕道”失去了只有与“直道”相伴才能体现的积极价值,畸变而为一种虚伪的道德高论,使孔子倡导“恕道”的原初理想落空。这种失去真实内核的“恕道”,或成为统治者虚伪的说教,借以驯化百姓;或成为伪善者的假面,借以掩饰自己的凶残;或成为卑怯者的遮羞布,借以粉饰自己的怯懦,或成为众多无告者的苟活的借口……。以这样的“恕道”思想滋养出来民众只能是失去正义感的卑怯的群氓;崇尚如此“恕道”的社会也只会是一个假借美名而行邪恶的社会。现实就是极好的见证。眼下虽然如欺世盗名,营私舞弊,权钱交易,奴役百姓等等不“恕”之事屡见不鲜,“恕道”说教仍喋喋不休,好像不讲“恕道”的不是权贵精英反倒是百姓,只要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被剥削被压迫的百姓人人都讲“恕道”,中国就会“和谐”大吉。这种说教无论是出于“帮忙”,还是出于善良的愿望,都无助于改变“枉道”孳生的现实。明乎此,你也就明白当年鲁迅为何如此反感权势者以及“正人君子”之流的“恕道”说教了。
公孙卜可 2007.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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