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抗生素
抗生素PK超菌:天使孕育了魔鬼!
抗生素创造了医学的奇迹。可是抗生素是否如人所愿,能够绝对保险地根除疾病、延长生命呢?我们的兄弟A群链球菌对此持否定的意见。A群的兄弟们擅长引发猩红热。在上个世纪60年代,它们遭受了抗生素毁灭性的打击,几乎完全消失了。然而,对一种细菌的成功抑制能促成另一种细菌的出现。当A群退隐之后,它们的近亲B群链球菌开始出现,尤其容易感染新生婴儿。到了1980年,两个月以下新生婴儿如果受到B群链球菌感染,死亡率高达75%。与此同时,A群兄弟也在暗地里突变、繁殖,上世纪80年代末突然再现。新的A群链球菌携带与中毒性休克综合征同样致命的毒素,除了大剂量青霉素外,对所有药物都有抵抗力。
我们超菌的强大就是抗生素的衰落!
超菌是怎样诞生的?超菌的抗药性是怎样形成的?用什么办法可以消灭超菌?人类很快就找到了答案:是抗生素孕育了超菌,超菌的抗药性来自抗生素的滥用。
我们有许多兄弟病原菌曾经在人体内寄宿过。和我们病原菌一起寄宿的还有其他一些微生物。菌群之间互相制约,维持着生态平衡的共生状态,谁也占不了优势,谁也不能脱离约束而无限制地生长繁殖,因而谁也起不了致病作用。可是他的一次两粒抗生素破坏了菌群间的平衡,药物敏感菌类急剧减少,耐药菌群大量繁殖,引发了“二重感染”。
把抗生素当成保命的灵丹妙药,唉,让我们这些小细菌都觉得悲哀。有一位病人,才三十多岁,因为结核病被送进医院时,胸闷憋气,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接诊医生发现,这位病号很“特殊”,常规药对他没有一点效果。即使更换药物、加大剂量,也毫无作用。没过多久,他就离开了人世。医生说凶手是我们的结核杆菌兄弟。但看看他的病史就能发现,我们的兄弟结核杆菌还有一个帮凶,就是抗生素。几年前他得了支气管炎。他要求用“好药”。医生给开了一些抗生素。“好药”很快让他好起来,此后,一出现这种症状,他就继续用药,多的时候每年要用五六次。日久天长,“好药”的作用越来越小,直到“好药”穷尽。
通俗地说,滥用抗生素第一次用药可以把细菌杀死;第二次,细菌可能只受一点损伤;以后再用药就基本不管用了,这就是细菌的耐药性。
从我们细菌的耐药发展史可以看出,人类开发一种新抗生素一般需要10年左右,而一代耐药菌的产生只要两年的时间,抗生素的研制速度远远赶不上耐药菌的变异速度。
所以,每个时代,都有许多活蹦乱跳的生命,因为等不及新的“更好的药”,而被“终极”了。
可以说,药物的“终极”就是我们病菌的新生。
我们的耐药肺炎链球菌兄弟,过去对青霉素、红霉素、磺胺等药品非常敏感,现在几乎麻木了。我们的绿脓杆菌兄弟,对氨苄西林、阿莫西林、西力欣等8种抗生素的耐药性达100%。我们的肺炎克雷伯氏菌兄弟,对西力欣、复达欣等16种高档抗生素的耐药性高达52%至100%。
人类把抗生素称为天使,把我们叫做魔鬼。
可是人类万万没有想到,是抗生素的滥用催生了我们这些超菌,天使孕育了魔鬼!
美国人买枪容易,中国人买抗生素容易
五十多年前,中国人把抗生素称为“潘金莲”,即盘尼西林、金霉素、链霉素。如今“潘金莲”已成为过去,取而代之的是更高级“红头盔”,即红霉素、头孢菌素、喹诺酮。
五十多年后,抗生素滥用之风愈演愈烈。
让我们到医院里去看看——
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全球住院患者中应用抗生素药物的约占30%,抗生素药费占全部药品支出的15%至30%。
这是全球的平均数字。
中国呢?
一家著名儿童医院的统计数据显示:每年销售收入排序前三位的药物均为抗生素。
据统计,仅超前使用第三代头孢菌素,全中国一年就多花费7亿多元人民币。
让我们到药店里去看看——
如今最时尚的就医模式就是“大病进医院,小病上药店”,
药房里有两种药的品种数量最多,保健药(含壮阳药)和抗生素药。
抗生素是药店赢利的拳头药品,销售比例高达25%,销售利润一般在30%左右。过去抗生素随便买卖,后来上面规定买抗生素要有处方。但实际上这个规定形同虚设。只要登个记,药店就会给你补个处方。一家药店经理语出惊人:“谁不卖抗生素谁就是傻子。”
让我们看看家庭药箱——
中国人习惯把抗生素叫“消炎药”。现在的家庭,有药箱,必有抗生素。还有一个“为什么会去药店买抗生素”的调查:有50%的人认为去医院看病太费时间,35%的人认为犯的是老毛病自己知道吃什么药,15%的人不清楚滥用抗生素的危害,还有15%的人认为医生开的药往往比较贵。
在“求医不如求己”的误导下,人人都成了自己的医生。自己给自己下药。
但是连我们细菌都知道,抗生素是个非常专业的药物,说明书上的内容有限得很,非专业人士仅凭说明书根本无法正确用药。
医学界有种说法:在美国,买一支枪非常容易,而买一支抗生素却非常难。在中国,人们很随便就可以买到抗生素药品。
人类并不知道,抗生素的泛滥对他们的威胁,比枪支的泛滥危害大得多。
本文摘自《北京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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