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生命!
文/冰色
忽然觉得心没了着落,空的慌。
周末在家里闷了两天,不出门,在电脑前把自己的眼睛和大脑都搞昏累。然后,坐着发愣。
生命到底有什么价值?
不让自己去想这个问题,可一静下来这个问题就钻出来了。
在童话故事里,老奶奶总是告诉她的孙子,一个人离开了,天上就有颗小星星落下来。
突然明白,并不是这样。在这个世界上,个体是如此渺小。一个生命会消逝的无声无息,静悄悄,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影响。除了给亲人一些伤痛——亲人也会尽快从伤痛中走出来,因为这些可怜的活人还要继续活下去——其他人也许会有一两声毫无意义的叹息,别的,什么也不会有,什么也不会有。
我,对逝去的那个年青的生命,除了这迟了近两月的叹息,还能有什么呢。
可怜呀,她的命运太不幸了!我也只能和别人一样把这归结为命运。
在年前的腊月的一天,高中期末考试的前一晚上,她,刚上高一一学期的十五六岁的她,在温课的桌前永远睡过去了——寒冷的夜,带给她温暖的煤球成了温柔的杀手——她睡得很实在,毫无痛苦。呜呜。
而约四年前,她的父亲,为了保住房基地,在和另一金融部门的干部相争时,用砖块拍死了自己。这在当时的小城,曾噪动一时。我,第一次知道了那书里所写“以头抢地”的壮举在现实生活中是多么悲惨无奈。这是弱者的抗争,以生命的代价。仅仅为了一个不大的生命的庇护所。
还能记住女孩那张稚嫩却冰冷的脸和绝望的眼神——和平时在课堂上那灵动的表情聪慧的眼神是多么不同——当时就如利剑突然刺中了我的心。
而我,只是女孩的老师,当我和同事去看好久未上学的她时,在那个两栋高楼之间的拐角里挤搭出的两层阁楼上,她,静静坐在父亲用生命护住的冷硬的建筑物里,空荡荡的房间的一张条桌上还放着课本。冷冷的脸上没有眼泪。在和母亲一起料理父亲血糊糊的遗体时,在那有关部门的冰冷的大门前的冰冷的地上默默跪着时,在面对一幅幅冰冷的面孔时,她的眼泪已烧干了。
在这之后,女孩重返学校,几年后,以优异成绩考取高中。虽然我只教她一年不到,我却认为她是我教过的学生里少见的头脑聪慧敏捷能力全面的孩子之一,听说她的哥哥学习也很好。我这样想,老天似乎是公平的,不幸的家庭不会总是不幸,说不定将来女孩会有大出息的。
谁知女孩就没有了将来!
我听到她的消息时,她的小小坟头上已长出了青草。
生命到底是什么?草籽,也许就是生命的本真?教了她初中三年的班主任看到这嫩嫩的青草时,忽然眼睛湿了;在她坟前站着的她的几十个初中同班同学呆呆的不知想到了什么。
一个生命的消失没有任何影响!这个社会比我们想象的更冷漠,没有谁再提起她。“草长得太快了。青草会很快覆盖那个小小的土包,使那儿和其它地方没有分别。”这位班主任迟缓的说,“如果她的死给我有所启示的话,那就是,我以后对孩子对学生不会再那么强调学习成绩要多么好。生命都没有了,还有什么!”
心里空落落的难受,不能思考。
去“我是海”的博客“纸上河流”读他写的个人史之十“对于这个世界,我无话可说”(关于沈从文)我留下几行字:
心里堵得慌,读完。
对于这个世界,我无话可说。
对于这个人,现在说什么都已无济于事!
只有,改变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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