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我家的院子里,种有三株海棠花,一株大的为垂丝海棠,直接种在地上,两株小的为贴梗海棠,就各置于花盆,至今已有三年多了。每当春暖花开的季节,他们竞相绽放,给家中的小院增色不少。
海棠的品种很多,且叫法不少。但归纳起来,大致分为木本族,有海棠四品:垂丝海棠、贴梗海棠、西府海棠、木瓜海棠;草本族:秋海棠;介于草、木之间的吊钟海棠。我家的三株分属木本族中的两品,根据其形态特征,分别取名为“虚怀”、“鹤立”和“随风”。
“虚怀”-垂丝海棠整株




我喜欢海棠,甚而有些偏爱,因为他(她)具有文人士大夫的清逸和娇柔美人儿的温婉。每当花开的时节,其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足以使人着迷。看他们重葩叠萼,幽姿淑态,或红艳绮霞,或白净缟素,或俯首掩面,或凝思含羞,或丝丝低垂,或团团锦簇,堪称姿彩纷呈,仪态万方,视觉的美感油然而生,且其流露出来的神韵也是令人百般品味的。难怪历代文人墨客对其极尽溢美之词,誉其为“花中神仙”和“睡美人”了。
“鹤立”-贴梗海棠植株




北宋苏轼据唐明皇和杨贵妃之传说曾写海棠诗云:“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相传唐明皇登沉香亭,召见杨贵妃,碰巧杨妃酒醉未醒,高力士使侍儿扶持她而出,贵妃仍醉未醒,鬓乱妆残。唐明皇见状笑道“岂妃子醉,直海棠春睡耳!”这一妙喻可谓形象生动。
南宋陆游爱海棠爱得入迷,认为就连扬州芍药也比不上她,故曰:“若使海棠根可移,扬州芍药应羞死。”
明唐寅亦爱海棠,有诗为证:“褪尽东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蜂狂。自今意思和谁说,一片春心付海棠。”
清曹雪芹写的一组言红楼人物的海棠诗,其中喻黛玉的一首更为精妙:“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随风”-贴梗海棠植株




余本无才,然亦附庸风雅似的凑过两对,“娇妇微醉凝胭脂,玉肌缓舒垂秀丝”;“海棠依旧织春锦,佳人何须怨东风”,对海棠的外貌特征和内在心理作某些描写和刻画,仅于赏花中品出一己之味道耳。
宋·王淇《春暮游小园》云:“一从梅粉褪残妆, 涂抹新红上海棠。开到荼蘼花事了,丝丝夭棘出莓墙。”
是的,春天百花盛开,一派繁荣景象。就像一出出折子戏一样,你方唱罢我登场。但幕启的早,也谢的快,开到荼蘼花事了,繁华之后即落寞。触景生情,每个赏花之人的心境随时会有变化。与其怨叹一朝春尽红颜老,不如养精蓄锐待来年。
顺应规律,随遇而安,花且如此,人当何如?
写于2014年3月28日
附:好友雨巷君诗韵
不学桃李闹春风,一缕梅魂一树红;
池畔庭前西蜀地,含娇带露玉姿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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