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郁文 

  
    1986年拍摄的剪纸片《葫芦兄弟》是一部以七个神葫芦和以蛇蝎为首的一群妖怪斗争为主线的十三集(每集十分钟)连续片。由姚忠礼、杨玉良、胡进庆编剧，胡进庆、周克勤、葛椿云导演。影片通过神奇惊险，变幻莫测、曲折有趣的故事告诉小观众：“个人的本领再大，也是弱小的；团结力量大，才能战胜比自己强大的敌人。”同时又是一曲见义勇为、舍己救人精神的赞歌。

    创作人员运用浪漫主义手法，发挥了神话的想象力，充分调动了美术电影的表现手段，风格上保持了剪纸片色彩富丽的民族传统。人物个性鲜明。采药老汉的形象塑造得很成功，通过他救雏鸟、砍恶蛇、帮助穿山甲、找葫芦籽、育葫芦，以及与蛇、蝎妖怪斗争等一系列行为，表达他善良、慈祥，不畏艰险的个性；穿山甲在整个影片中份量不重，但它那朴素、诚实、勇于承认并改正错误，掩护别人而牺牲自己的高尚品德，给观众留下较深刻的印象。葫芦兄弟是神也是人，他们同根生，一棵藤上长，外形一个样，仅用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区分，会说话、弹跳、御敌、落地就变成人形，各有一种绝妙本领。七兄弟共同的特点是单纯幼稚，好奇好动，勇敢无畏，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容易上当受骗。妖怪是一群躲在阴暗角落里令人生厌的蛇、蝎、蝙蝠、蜈蚣、蜘蛛、蟾、蚊子等，为首的蛇、蝎就是邪恶的象征。蝎王全身蓝紫色调，强调它两个血淋淋的大钳子，个性狠毒暴虐；蛇妖是条美女蛇，善于变幻手法，口蜜腹剑，用幻术迷人。它俩借助于能观六路看八方的“魔镜”和一个随心所欲施展各种魔法的“如意”而横行无忌。

    影片采用纵式结构。第一集交待环境背景，妖怪压在阴山下宝葫芦里已九千九百九十九年，因穿山甲的失误，钻破了宝葫芦，妖怪得以脱逃。顷刻间，山崩地裂，烟雾弥漫，巨石滚滚，气势恢弘，预示着一场非同一般的灾难将降临。老汉与穿山甲为了拯救灾难，弥补过失，历尽艰险找到了宝葫芦籽。第二集，神奇的葫芦种出来了。妖怪看到后，为除后患，想把宝葫芦消灭在摇篮之中，于是派小妖出战，两次均遭失败，便把老汉捉走，矛盾冲突由此展开。从第三集起，葫芦兄弟分别落地变成葫芦娃，一个一个地进山灭妖搭救爷爷。力大无穷的红娃，因误入妖怪布下的泥潭被困；随后有千里眼顺风耳的橙娃进山，因眼花缭乱、耳目塞听而受挫；具有钢筋铁骨的黄娃出战，被妖怪的软刀子缠住；能驾烈火雷电的绿娃，被妖怪的冷泉和清凉酒冰住了心，发不出火来；蓝娃能隐身，他时隐时现，弄得妖怪防不胜防；手擎小葫芦，能收妖灭怪的紫娃，被妖怪迷住了心窍，六亲不认，残杀自己的兄弟，他按妖怪的意图，抓住了六个兄长，投入了炼丹炉，正当妖怪要把紫娃也投进丹炉时，老汉赶到，用神仙指点取来的象征七兄弟心的七色莲花，炸开丹炉救出七兄弟。七个兄弟团结一心，大战妖怪，作恶多端的妖精终于难逃恢恢天网。

    为了渲染神奇世界的气氛，在神妖斗法时用了大量特技和机关布景，具有奇观幻象，五光十色的艺术效果，成为这部影片的重要特色。例如：“大力进山”一节，“天空乌云翻滚，电闪雷鸣，红雨紫光闪闪……”预示一场严酷的恶战就在前面。特技、机关布景交叉穿插。“红娃进洞，巨石利斧压了下来。红娃伸手托住，山洞随之颤抖。红娃脚下石板下沉。红娃逃出险区。山石移动现出蝎王与蛇精。蛇精拿出‘如意’，口念咒语，一阵旋风卷来。红娃变成了冰块……”“红娃见老汉睡在石板上，上前去推。老汉立刻消失。红娃脚下变成‘酥潭’，他越陷越深，潭面蒸腾，泛起小泡……”。在“梦窟迷境”一节中，橙娃寻找爷爷，来到一个眼花缭乱的洞穴中，地上布满蝮蛇，“魔镜”居中。橙娃拿起锐石要砸，石壁立刻化出蛇精的面孔，双目微开，媚眼如梦。“魔镜”又化成了妖手，来抓橙娃，橙娃要逃，但，只在原地打滑，他好不容易逃到一角，又见一巨石灿灿发光，美女蛇化成了罂粟花，吐出毒雾，迷了橙娃的双眼。这如梦如幻的艺术效果使影片出神入化、多姿多彩，十分热闹。此片的特技镜头多达五百多个，占全片的四分之一。全片二百多个场景中，有八十场是机关布景，这在过去的剪纸片中并不多见。

    这部影片注意到适应现代观众的欣赏要求，节奏快，镜头变化多，全片有二千多个镜头，平均每本约160镜头。同时也注意到节奏的疏密，张弛，在紧张中穿插一点抒情，惊险中穿插一点趣味。例如：老汉找神葫芦时非常紧张惊险。在种葫芦时，伴随乐曲，葫芦长出嫩芽，泉水喷出水柱，化成细雨洒向秧苗，秧苗拔节攀藤、开花、结果，这些描绘给人以自然、舒畅之美感。再如：青娃、绿娃去找药，见遍地白骨，河干泉竭，寸草不生，枯树上缠满毒蛇。绿娃喷火把毒蛇烧成灰烬；青娃向天喷水，霎时，荒地成了绿洲，鱼迎春雨，水满河塘，天空挂出彩虹，象征着严冬即将过去，迎来的是美好的春天。又如葫芦娃在妖窟中，被阻截围攻的紧张时刻，让葫芦娃利用小妖们贪吃、好睡等恶习，使它们之间发生误会引起殴斗，增加了一点笑料。特别是隐身蓝娃出场，笑料更多，如红蟾给蝎王倒酒，隐身蓝娃使绊把它摔倒，杯碎酒泼，蝎王大怒，扼住红蟾将它摔出，等等。这场大闹妖窟，原来是蓝娃与橙娃为窃听咒语，深入魔窟盗“如意”而设下的圈套。编织些逗趣的笑料，给观众在紧张情绪中以轻松的快感，也是这部影片的特点。

    整个影片以情节的紧张而取胜。人物的处理有些平分秋色，没有突出重点，因而难以细致、深入地刻画，显得有些粗糙，如：老汉、穿山甲、葫芦兄弟们患难与共，斗争中遇到许多艰难、挫折和牺牲，但能使观众动情的地方不多。山洞的某些背景变化不够，也不够险峻。
    影片虽有不足，但仍不失为一部受到孩子们欢迎的系列美术片。在美影厂小百花奖中被评为1986年度优秀影片。
                                          
                                                 《中国电影年鉴》1987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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