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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里的回忆

(2007-12-13 18:11:51)
标签:

人文/历史

感悟随笔

分类: 生活杂文集
 

    我出生在四川盐亭县的一个偏远山村,那里穷山僻壤,村里住的都是姓马的人,他们勤劳而朴实,祖祖辈辈都在这块土地上耕种,收获。因为山头有一口大井,常年甘泉不断,滋润着这方乡土,所以我出生的山村也被叫着“马家井”。我在马家井长到八岁才离开,随父母进了县城。

    在我出生那年,父亲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一个血印地走到了县医院,成了一名正式的中医师。母亲帮夫教子,带着我和哥哥还在乡下生活,母亲除了劳作也在努力学医,在那缺医少药的年代我善良的母亲为乡亲们解决了不少的疾苦。最后也像我父亲一样成了一位名医。

    在那几年因母亲事业劳苦,常不在家,离开时就把我放在我大妈家。听我母亲说:我大爹的爹和我的爷爷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按我们家乡的习惯,大爹的媳妇我就该叫大妈。我出生时大妈已经年过花甲,大妈出生在一个大家庭,她的兄弟姐妹众多,现在个个都已子孙满堂。大妈的娘我还曾见过,是一位百岁老人

——慈祥,仁爱。

    其实,大妈的姓氏是我长大后才慢慢知道的,那时的大妈在我心中既是母亲的代名词又有奶奶般的慈爱。在我的记忆里她头上常常戴一圈厚厚的黑头巾,像一顶帽子。一件大围腰从胸前一直垂过膝盖。三寸的小脚上穿着一双干净的布鞋。大妈的手始终放在围腰里,那时总觉得围腰里放有很多让我惊喜异常的东西。她的手显得那么地神秘。在寒冬腊月,只要我把手伸进围腰总能感到暖烘烘的。当大妈迈着小脚,笑着向我走来时我都会从那双藏在围腰里的手中掏出冰糖、饼干、花生......

    大爹手有残疾,不能干重活,家里家外都要大妈一个人劳作。每次下坝干活时大妈都要带上我,忙完手中的活后就会爬到山坡上给我找“野地瓜”,在河水中洗干净用桑叶包好塞在我手里。我最喜欢那种带有草莓味儿的野地瓜,至今也回味无穷。大多数时间我都在田边玩儿,累了时大妈就用一床背娃单把我捆在她背上睡觉,和她一起上山,下沟。大妈后来对我说:她也记不清我尿湿了多少次她的后背。说完总会把我搂在怀里咯咯的笑.....

    我从小体弱,经常生病,发高烧,烧得半夜里常说胡话。年长的老人说:“孩子眼净,怕是撞见什么了,说胡话是吓跑魂了。”大妈听后总要背着我,提着油灯,走到河边喊道:“义儿,回来了,义儿快回来啰......”我迷迷糊糊的在大妈背上回答“大妈,我在这里呢”。大妈就会笑着拍拍我的屁股说“乖乖回来了,明天就好了......”

    在我的记忆里,大妈每年都会养很多蚕,深夜里当我一觉醒来时,我总会看见大妈还在起蚕,也能听见蚕吃桑叶的“沙沙”声,像在下雨。在油灯下我能清楚的看到流淌在她皱纹深处的汗......大妈抱着我说:“等卖了茧子给我买冰糖吃”。除了养蚕大妈还喂了一头大母猪,常起早贪黑的给那头母猪弄猪食。我六岁那年那头母猪一窝生了十个崽,可把大妈高兴坏了。大爹却在这时阴沉着脸走出了圈房,重重的关上了门......我看见大妈低着头默默地抚摸着初生的猪崽。

乡里死了人,家家都要扎花圈去送葬,我记得那时死了人的家里都会被放上大簇大簇的花圈,红白蓝相间。到处锣鼓喧天,那时总不理解为什么大人们一个个哭丧着脸,含着泪听那些似笑非哭的朗文声。那家的儿女都会披麻戴孝,跪在灵前,哭天喊地,这种场面常常被那些孤寡老人羡慕,我大妈也会在这样的场合偷偷的落泪。这时我会跑到大妈跟前说:“大妈,等我长大了也要给你送花圈,送好多好多,把屋子堆满”。大妈就会把我搂在怀里笑道:“义儿这么疼大妈哟!”突然一滴水打在我脸上,流到嘴里——苦涩无比。

    八岁时我们家农转非,我随父母进了县城,很少再回马家井。偶尔有乡亲来我们家,这时总要递给我一个纸包。里面是大妈捎给我的冰糖......

    再后来我到省城上了大学,在学校苦心学习做研究,在我大三那年我母亲打电话来说:“大妈去世了,她临走时一直摸着你刚刚出的那本书......”我哭了。母亲还说:大妈并没有子女,现在的儿子是我还没有出生时抱的......

    从大妈去世后我就再没有回过马家井。山村离我也越来越远了,求学在外,学术之路跋涉艰难,人生道路——风雨坎坷,倍感艰辛。大妈的声音常在梦中——“义儿,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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