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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么献给你?

(2009-04-10 22:09:24)
标签:

子尤

19岁

生日

长跑

纪念

杂谈

分类:

   一直在想,拿什么献给十九年前的今天我生下的子尤。

   清晨,去附近的田径场跑了10000米。昨天萌生这个念头时,还觉得有点高不可攀,以前最多跑过8公里。400米跑道,25圈,怕记差了,每圈跨跃黄线时,都喊一嗓子:18圈!20圈!25圈!脑海中是子尤的形象。就是因为给了个意念,尝到了万米跑的幸福。

   快走40分钟。断食24小时。

   以身体的觉醒,纪念那个时刻,纪念我们母子19年。

   这是我能想到和献上的最好礼物。

 

   凑巧,《文汇报》发文。这是和我们生命相关的一次阅读和写作。4月10日,成为永恒。

 

 

珍贵的文本

 柳红

(载《文汇报》2009年4月10日

 

     在一些发达国家和地区,有很多病人的写作和发表。这不仅使得一份特殊的人生经历和感悟得以与人分享,也使得一些后来的病者,可以预先了解病中世界,消除孤单和恐惧。世界就是由病人和非病人组成的。其实,并没有绝对的健康人。只不过是进与未进医院的差别,迟早进医院的差别。而我们这里,正处在一个焦燥的转型期,人们追求发达、成功,忘却疾病,甚至把有病的生活当成人生的失败,当成黑暗和阴霾。因而,这个社会被所谓的“正常人”把持着,“病人”统统地被边缘化了,对病人关注和关怀不够。这是不正常的社会形态。不管你看得见还是看不见,这个社会都有越来越多的病人。所有的医院都人满为患,病房没有床位,甚至每个家庭里都有亲人深陷病苦。这是我们的现实,这是人的现实。

 

    冬芹是一个自觉的,有意识的先行者。早在2004年,就出版了她作为白血病人在血液病房的日记。

    上一回读冬芹的《命若悬丝—我的病房日记》之后,已经流走了三年时光。三年,流走了很多人和事。在那逝去的人中,也有子尤----我亲爱的孩子。那一回,他还在我身边,欢快着,和我分享、谈论冬芹。此时此刻,再一次走进冬芹的“病房”,近处是寂静的,远处是城市的闹忙,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心里是软软的。我将头时而歪向左侧,时而倒向右侧,让眼泪顺着眼角滚滚而落。是因为痛吗?是的,痛,但不是为痛而哭,是为爱而哭,那广大无边的、无处不在的、高于生命的爱。

 

      “只要有1%的可能性,家人都不会放弃我。”冬芹,八个兄弟姐妹中的小妹,有年长20岁,如母的大姐,“倾尽所有来爱我们,弟弟妹妹哪怕丢失了一根毛发都是大事”;有血型全相合的三哥和五哥,是三哥的外周血供给她做移植。出场不多却是灵魂人物的母亲,不识字,大智慧,临危不乱,知道女儿患白血病,没有大惊失色,坚信她会好……。血脉相连、一母同胞的八个孩子,早已各自飞翔在外,因小妹的病,重新回到母亲身边,一起受折磨,一起努力救妹妹,救自己,救家人。层流室内外,彼此“隔墙相望的想念,真是肝肠寸断。”这里,“兄弟姐妹的意义早已超过了哥哥姐姐,是生命的源泉。”

 

    不仅如此。那个清瘦的、自由的、喜欢野外的、梳着一把抓的小伙子胡浩,在冬芹被确诊白血病时,关掉了上海的户外用品店,飞到广州,陪护心爱的人。视容貌为生命的冬芹,在移植前为脸可能变黑而伤心哭泣时,胡浩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世界上漂亮的女人很多,可你只有一个。……”这份病也挡不住,死也挡不住的爱,在还没有结束治疗时,已经结成正果。

 

     人生不易,生病的人生更不易,生癌症的病人难上加难,而癌症康复者简直就是世上珍品。冬芹就是得到上天眷顾的珍品。所以,她心怀感恩。

 

    日记好看,是因为它有现场感和生活气,不是化险为夷之后再回过头记险。除了一道道险关,冬芹在日记里还不时地流露着小心思,小抱怨,小脾气,小哭小闹。

 

    无疑,我们得到了好医生的救助。然而,每个看过病住过院的人也都有一肚子的辛酸和委屈。对于医护人员的某些差错和态度,我们忍虽忍了,咽虽咽了,忘却忘不了。我没有冬芹这种记下来,还敢发表的勇气。比如, “医生没有病人的经历,体会不到病人的痛苦。”一般而论,是这样。但是,冬芹没有放跑那些令她痛苦不能忍受的情景。医生,首先要学会和病人交流。看病是非常私人化,人性化的过程。特别是癌症病人住院时间长,他们把人生中很长一段时间托付给了医院和医生,也可能是人生中最后一段光阴,想一想,作为医生,面对这样的托付,有着多么神圣的职责啊!她(他)们不是“1床”,“2 床”,而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一个刚移植过的病友可能被另一个病友传染上了肝炎,冬芹质问“下一个又会是谁?”“没条件,就不要收那么多病人。” 加床,好像是为病人,可因此又带来多少潜在的危险,轻则互相影响休息不好;重则危及生命的感染。然而,医院外面,还有那么多苦等的病人。是病床太少,病人太多吗?从根本上说,很多问题都是医疗制度中的问题。冬芹并不专论这么沉重的话题,她也没有把它当作自己的使命,但是,事实上她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以不经意的方式,以日记的方式,记录下了这个普遍存在的,令人痛苦的问题。医生和病人有义务一起推动改造和建立一套更合理更人性化的医疗制度。

 

    在流水的病房日子里,冬芹把疾病当成生命的一部分。我们也曾经享受和建设病中生活。冬芹说,不是亏了是赚了;子尤说,“我们幸远又幸福!”这样的感受多么令人费解?那是因为“健康人”离“病人”太远,常常想当然地,把自己的想法加到病人身上;媒体也热衷于塑造要么悲情,要么坚强的形象,太简单了,太概念化了。人是多么丰富而有趣儿呀,谁要扮演英雄?而每一个“健康人”都有成为“病人”的一天,病老死是与生俱来的,早一点了解,早一点进入,你会更加珍视你现在拥有的,更能应付好你将要遭遇的。身边一个个如花的生命凋谢,在惊心动魄而又琐碎的生活中,年青的冬芹已经领悟了人生的道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花开花落,回归自然。”子尤则说:“生亦漂亮,死亦漂亮。”恰恰是因为病,激发了她(他)们对人生的思考,对人生意义的追寻。

 

    这是一个珍贵的文本。自以为健康的人们都应该走近病人世界,给予理解、关怀和爱。在理解、关怀和爱中,你会获得温暖、幸福和成长。

 

    2007年11月,在上海见到冬芹。她比书里面的形象娇小,戴着毛帽子,帽沿压得低低的,让我想看她美丽的眼睛而不能。我们和朋友一起坐着聊天,她的声音柔而软,突然嘣出一句,“你的袜子好看,”过一阵儿,“你的鞋子好看”。十足地小女人。可是就是眼前这个小女人,时儿登上高山之巅,时儿驰骋大漠荒原,她和她的爱人,要么在路上,要么准备上路,梅里雪山,珠穆朗玛,敦煌,莫高窟,塔克拉马干大沙漠,喀什,香格里拉……他们自由欢畅地享受着新的生命,走向自然,走向广大,走向永远。冬芹的幸福多么简单:“一个阳光灿烂的天气,便可让我觉得幸福了,省钱又环保。”而这简单的幸福,又是多么高贵,多么稀少,是多少人心向往之却舍不得追求的。

 

祝福冬芹。

 

于北京

2009年3月12日拿什么献给你?                       不知《文汇报》从哪里裁下我们的照片,文配图。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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