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雨中骑行的快乐

我虽然不是个职业骑行者，对骑车更谈不上迷恋，只是因为年轻时候双腿被天然气烧过，导致了血管的提前老化、并发炎症、血栓，所以尽可能少些走路，多骑车，但我很多时候，还是非常享受绿荫下那个风驰电掣的感觉，特别是盛夏季节，那种风随心动、一骑绝尘的撒野，如果再听着一曲疯狂的摇滚，那滋味、那荷尔蒙，真的会让你回归到光着屁股满大街疯跑的无邪童年。

所以，只要可能，我就会骑着车子，到绿荫道去、到公园去、到黄河边去，而且无论是会朋友、还是办事儿，只要可能，也会骑着车子，来去匆匆，洒下一路风尘。虽然还没有神经到冒雨出发的程度，但那种大雨瓢泼之中畅快骑行的玄妙感觉，很久都在我的脑际构思着…

虽然，我知道我有如此的想法就已经够不正常了，但我之所以有如此看似无聊的“梦想”，是源于年少时候那些雨中劳作、匆忙回家记忆。这些年来，虽然也为了生计辛劳奔波，但毕竟有把雨伞或者有领雨衣了，所以那种暴露在苍天之下、瓢泼大雨之中，还挎着个装满青草的提篮，艰难往生产队场院里送“喂牲口草”的感觉，这辈子又怎能忘记？

一定要在骑行中再体验一把那种感觉，竟然就跟吸毒者上来毒瘾一样，纠缠的我，每每看到瓢泼的大雨，竟然都有收拾好行囊、骑上铁马出发的冲动。但我毕竟不是真正的“吸毒者”，所以还是每每都能控制住这个会让领导同事们、左邻右舍们吃惊、甚至笑话，更可能怀疑我精神已经不正常了的冲动，虽然心潮澎湃着，却非得等着雨儿小些了，再出去溜达…

那年厄尔尼诺袭来的时候，我正好在外面锻炼，还练着八段锦呐，老天不知不觉就骤然阴云密布、暴雨即可倾盆而至，哗啦哗啦的，逼得行人纷纷躲避起来。我一看时机已到，立马光着膀子出来木亭，走进了白茫茫的瓢泼大雨之中。当时豆大的雨点击打在身上，伴着狂风，虽然感觉有些缺氧，但那个浑身湿透、水过脚裸的感觉，已经完全不是年少时候挎着个装满青草的提篮、急欲回家的匆忙了。

骑着车呢，又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我想起了我的骑行师傅“快乐老头”赵洪涛大哥给我讲过的一个故事，说的是他跟老蔡两个人一起骑车从东营去南京，路上遇到大雨了，车胎还爆了，两个人就停下来，在连个躲雨地方都没有的漫野中，住下来换车胎，然后再艰难地骑行。赵先生讲到这里的时候，说当时心里就想啊，你说我们哥俩傻的，出来受这个洋罪干啥？当时连扔掉车子的意思都有…

最近，虽然山东的天气预报几次失误，“谎报军情”严重，说是要下大雨，却一直都是火辣辣的太阳，正欲追究其“无事生非、妄议老天”之时，某次周末骑行，本来还一路阳光普照的，忽然老天就阴沉下脸来，先是细雨霏霏、紧接着就大雨倾盆。当时我正骑行着，心中阵阵窃喜，这次可遇到大雨了哈！所以根本就没打算停下来，还在加强安全“警戒”的情况下，速度也没有慢下来。一路享受着那雨，感觉那雨点儿，透过头盔、防护镜的缝隙，流到我脸上，再流到在骑行服和肉身之间，合着全身让狂风暴雨的洗礼，浑身很快就湿透了。但是，虽然外面是狂风暴雨，但这头盔、护目镜、头巾保护着的头颅，虽然也湿润着，却似乎成了一个可以躲避风雨的枢纽，也似航母上的指挥塔吧。虽然浑身上下其他部位已经透心凉了，这个核心部位，却因为护目镜等保护着，一直都是思路清晰、指挥得当的。所以，因为道路熟悉，速度一直保持在二十迈，根本就没有慢下来。即使低下头去，发现车轮已经溅起一路水花，也根本不会停下来，躲一躲。

就这样，一路骑着回到家，感觉雨中骑车吧，比雨中走路、特别是小时候挎着篮子跑，舒服多了。毕竟那是无氧运动，挺不得劲的，而骑车，是一种有氧运动，在汗水、雨水的交融中，累已经远远而去，或许因为知道就那些路程吧，所以根本就不惜力气…

这次骑行虽然过去几天了，但当时那种傻帽感觉，至今回味无穷。在那豆大雨点激起满路水花的路上，水大约有个5厘米深吧，汽车都规矩地排着对儿、很整齐的踽踽而行，大多行人都躲在了沿途的候车亭里，或打着雨伞、挤在一堵墙边，虽然车喇叭鸣的震天响，但大家根本不会因为这些而乱了方寸，总是有条不紊地、一个一个或者远远地望着我、或者近距离地看着我，或者感觉惊讶的样子、或者跟我一样的那种超越了天气，而我，除了余光偶尔看看两边，还是集中精力了道路安全，因为速度没减，在这个天气里，安全意识必须提升不是？

到家之后，脱下衣服来，才发现后背已经全是泥巴，但车子已经免费洗过了，蹭亮蹭亮的。

鹿钦海草于2020年8月6日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