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家伊尹
(2016-01-26 05:45:59)1,“自孔甲以来而诸候多畔夏”
 
孔甲食龙以后,夏的活动范围实际上己经西退到洛阳以西,今天的河南三门峡、陕县一带
伊尹生于空桑,耕于有莘之野,负鼎爼说汤;“帝乃降观,下逢伊挚”“成汤东巡,有莘爰极”
夏桀联合同盟国,收复洛阳以东,直至把成汤驱逐至赞茅。后来成汤被桀“囚之夏台”。后来“汤德至矣,及禽兽”,引起桀的嫉恨,遂被囚于夏台。
“桀弃元妃妹喜于洛,伊尹与妹喜交“间夏兴商”
“商涸旱,汤犹发师,以信伊尹之盟。以旱故,故大禜以祭”
彼时正逢大旱,伊水洛水浅至徒步可涉。
“昔伊洛竭而夏亡”
成汤于戊子日战于有娀之野(伊洛河南岸),由北门入于桀都。夏桀北逃至山西历山。成汤又追至鸣条之野(今山西运城盆地东部)作《汤誓》。夏师大败溃散,桀再西南逃至河南陕县的巢地。成汤乘胜伐三朡(今山西闻喜县)获得宝玉,又追讨桀于巢,于乙卯日擒获并处死了桀与昆吾之君。
2,汤祷于桑林、伊尹作《大濩》鼓乐。
汤命伊尹作《大护》,歌《晨露》,修《九招》《六列》,以见其善。
汤灭桀后,大旱五年,汤检讨自己并发现官员集体腐败行为即如荀子所说“苞苴”(以木叶包着鱼肉向官员行贿的行为)
3,伊尹放太甲就是伊尹整风。
附注:
1、邹衡先生在《夏商周考古学论文集》中指出夏桀所都斟鄩当在偃师二里头地区,成汤所居的亳在郑州商城。
2、商人自帝喾至成汤皆居河洛地区,至上甲微时得以有征伐之师,于是始与夏人争胜于中原,其后巩义、洛阳、登封之间即成为相争之地。
3、夏末时与桀共拒成汤的韦,实指刘累之后,其地在今河南偃师缑氏镇南。
4、另一个汤伐桀事件中的著名国族,则是昆吾。据邹衡先生考证,“旧许”在今河南新密、新郑附近。可见昆吾所居,与偃师夏都、郑州汤亳成三角之势。
5、《尚书大传》称“景亳之命,费昌为御。”此费昌为秦之祖,又见于《史记》及《博物志》,故可知费昌所居,当在夏商之间,且去河不远。古有费邑,在今河南偃师缑氏镇
6、《国语·晋语一》:“昔夏桀伐有施,有施人以妹喜女焉,妹喜有宠,于是乎与伊尹比而亡夏。”有施氏即有易氏,其所居之地,即今洛阳、孟津、巩义、偃师之间的北邙山地区。
7、成汤未见伊尹时,御者有彭氏之子。彭氏之地在郑州市以北的河滨。
8、《史记·殷本纪》载:“桀败于有娀之虚。”有娀之虚,即是指嵩山北部、伊洛河之南的巩义市南部地区,紧邻有莘之野。
9、敦煌写卷伯3454号录有《六韬·距谏》文:“桀之时人,瞿山之地水起。桀当十月凿山陵,通之于河。民有谏者死。冬凿地穿山,通之于河,是发天之阴,泄地之气,天子失道,后必有败。桀以为妖言而煞之。岑山之民相谓:‘是自其命也。’后三年,瞿山崩,及为大泽,水深九尺。”(“瞿山”《太平御览》卷二七、七二引《太公金匮》作“芩山”,当是)此临河的岑山故地,后又名崟原丘,在今巩义市西北。
10、《庄子.让王》:“汤将伐桀,因卞随而谋,卞随曰:‘非吾事也。’汤曰:‘孰可?’曰:‘吾不知也。’汤又因瞀光而谋,瞀光曰:‘非吾事也。’汤曰∶‘孰可?’曰:‘吾不知也。’汤曰:‘伊尹何如?’曰:‘强力忍垢,吾不知其他也。’汤遂与伊尹谋伐桀,克之。以让卞随,卞随辞……乃自投椆水而死。汤又让瞀光……瞀光辞……乃负石而自沈于庐水。”(《吕氏春秋.离俗》记有类似故事,而记“瞀光”为“务光”,二水分别为“颍水”和“募水”)椆水在颖川,故亦可记为颖水,颖水发源于河南登封,正在偃师之南,庐水则在偃师之北。《庄子.外物》又载:“汤与务光,务光怒之;纪他闻之,帅弟子而踆于窾水。”窾水在今河南宜阳,卞随与务光所沉、纪他所徙,皆在偃师周边,成汤在未伐夏桀之时既然能得卞随、务光而问,则所居自是距偃师不能甚远。
11、夏后氏的西退是迫于商人扩张压力的缘故,夏后氏是直至帝桀时期才复夺回洛阳以东地区控制权的。关于夏桀袭取斟鄩之事,《楚辞.天问》中犹有记载,即“汤谋易旅,何以厚之?覆舟斟寻,何道取之?桀伐蒙山,何所得焉?妹嬉何肆,汤何殛焉?”部分,此段内容大致可理解为“汤曾谋求有易氏的军队以抵御夏桀,是用什么厚赂来达成的呢?在斟鄩把船都弄翻了,又是用的什么办法呢?夏桀征伐蒙山,获得了什么?妹嬉何以能显达纵恣,成汤为什么会被流放呢?”前文已证有施氏所居即在偃师西部的施谷及北邙山地区,由此可知,桀伐蒙山(邙山)得有施氏之女与袭得斟鄩是同一次军事行动。《楚辞.天问》中“成汤东巡,有莘爰极;何乞彼小臣,而吉妃是得?水滨之木,得彼小子;夫何恶之,媵有莘之妇?汤出重泉,夫何罪尤?不胜心伐帝,夫谁使挑之?”一段亦记述了成汤早年居偃师时东巡,娶于有莘,得伊尹及此后被夏桀所囚,然后被释放后又讨伐帝桀的故事。夏桀既能得成汤而囚之,则彼时偃师已成夏桀之地,可推而知。成汤既于此前东巡至有莘,那么,此前的偃师自然当是成汤所居。盖夏桀夺回洛阳以东地区后,即将成汤东封(逐)至赞茅。此后,成汤励精图治,扩地至郑州后西征,伐灭夏桀。
12、伊尹为间于夏之说,典籍往往可见,如《孙子兵法.用间》:“昔殷之兴也,伊挚在夏。”《国语.晋语一》:“妹喜有宠,于是乎与伊尹比而亡夏。”李学勤先生文亦引《纪年》所记“末喜氏以与伊尹交,遂以间夏。”而关于此点,文献中犹有另一种说法,如《鬼谷子.忤合》:“故伊尹五就汤,五就桀,而不能所明,然后合于汤。”《孟子.告子下》:“五就汤,五就桀者,伊尹也。”《战国策.苏代为奉阳君说燕于赵以伐齐》:“伊尹再逃汤而之桀,再逃桀而之汤,果与鸣条之战,而以汤为天子。”《书序》:“伊尹去亳适夏,既丑有夏,复归于亳。”可见先秦时一事而异说者往往有之。清华简《尹至》篇,因为起首即是“惟尹自夏徂亳”,故较难判断是哪类故说,但由下文推断,似与《书序》等的说法较一致,而和《孙子兵法》及《吕氏春秋》等书所记为间于夏并不相同。
13、《吕氏春秋.慎大》中“末嬉言曰:今昔天子梦西方有日,东方有日,两日相与斗,西方日胜,东方日不胜。”是预言成汤将败,所以下文才有“商涸旱,汤犹发师,以信伊尹之盟”,因为商旱自是天时不利,末嬉言西日胜也是预兆商人不祥,但成汤为了前文之“与伊尹盟,以示必灭夏”的缘故,仍然在此情况下“犹发师,以信伊尹之盟”
14、禜,原字作“萦”,笔者在《清华简九篇九简解析》中言“萦,读为‘禜’,《说文·示部》:‘禜,设緜绝爲营,以禳风雨、雪霜、水旱、疠疫于日月星辰山川也。从示,荣省声。一曰禜、卫,使灾不生。《礼记》曰:雩,禜。祭水旱。’《左传·昭公元年》:‘山川之神,则水旱疫疠之灾,于是乎禜之。日月星辰之神,则雪霜风雨之不时,于是乎禜之。’《周礼?春官?大祝》:‘大祝掌六祈,以同鬼神示,四曰禜。’《吕氏春秋·慎大》篇云:‘商涸旱,汤犹发师,以信伊尹之盟。”以旱故,故大禜以祭。’”
15、成汤伐桀之时,夏桀所居之斟鄩虽然也不免旱灾,但毕竟犹近伊、洛与河水,故其严重程度必不甚重。此可见成汤之伐,如前文所述,是逆天时的行为,故“大禜”以安民必不可少。
16、由上博简《容成氏》所载“汤乃博爲征籍,以征关市。民乃宜怨,虐疾始生,于是乎有喑聋、跛眇、瘿偻始起。汤乃谋戒求贤,乃立伊尹以爲佐。伊尹既已受命,乃执兵禁暴,详得于民,遂弭天下,而一其志,而寝其兵,而官其材。”可见,成汤尚武,而伊尹则更重治政,《容成氏》所记虽为胜桀之后的事,但推想伐桀之时,二人的行事特征在这方面也是表现较明显。
17、“自西残西邑,戡其有夏”
传世文献所言“自西”“自东”者,多是来,而此文则是汤往伐,且全文都是以亳为中心叙述的,故此处的“自西”是指自亳之西。此句指汤之征,出自亳之西,残伐西邑夏。亳之西在今郑州商城。
18、古代文献对汤伐桀的过程多有记载,如:
上博简《容成氏》:“升自戎遂,入自北门,立于中途。桀乃逃之鬲山氏。汤又从而攻之,降自鸣条之遂,以伐高神之门。桀乃逃之南巢氏。汤又从而攻之,遂逃去之苍梧之野。”
  《墨子.明鬼》:“汤以车九两,鸟陈雁行,汤乘大赞,犯逐夏众,入之郊遂,王乎禽推哆大戏。”
  《吕氏春秋.简选》:“殷汤良车七十乘,必死士六千人,以戊子战于郕遂,禽推移、大牺,登自鸣条,乃入巢门,遂有夏。”
  《吕氏春秋.慎大》:“伊尹以告汤。商涸旱,汤犹发师,以信伊尹之盟。故令师从东方出于国,西以进。未接刃而桀走,逐之至大沙。身体离散,为天下戮。”
  银雀山汉简《选卒》:“汤以篡卒七千人逐桀,夺之天下。”
  银雀山汉简《孙子佚文·黄帝伐赤帝》:“汤之伐桀也,至于□□,战于薄田,右阴,顺术,倍冲,大灭有之。”
  《太平寰宇记》卷一引《国语》:“汤伐桀,桀与韦顾之君等拒汤于莘之墟,遂战于鸣条之野。”
  《吕氏春秋.论威》:“此夏桀之所以死于南巢也。”
  《山海经.大荒西经》:“成汤伐夏桀于章山,克之。”
  《太平御览》卷八二“皇王部”引《竹书纪年》:“汤遂灭夏,桀逃南巢氏。”
  《左传.昭公九年》:“辰在子卯,谓之疾日。”杜预注:“疾,恶也。纣以甲子丧,桀以乙卯亡,故国君以为忌日。”
  《左传.昭公十八年》:“二月乙卯,周毛得杀毛伯过而代之。苌弘曰:毛得必亡,是昆吾稔之日也。”杜预注:“昆吾,夏伯也。稔,熟也。侈恶积熟,以乙卯日与桀同诛。”
  《书序》:“伊尹相汤伐桀,升自陑遂,与桀战于鸣条之野,作《汤誓》。”
  《史记.夏本纪》:“帝桀之时,自孔甲以来而诸侯多畔夏,桀不务德而武伤百姓,百姓弗堪。乃召汤而囚之夏台,已而释之。汤修德,诸侯皆归汤,汤遂率兵以伐夏桀。桀走鸣条,遂放而死。”
《史记.殷本纪》:“桀败于有娀之虚,桀奔于鸣条,夏师败绩。汤遂伐三朡,俘厥宝玉……于是诸侯毕服,汤乃践天子位,平定海内。”
  《史记.夏本纪》:“汤遂率兵以伐夏桀。桀走鸣条,遂放而死。”
  《淮南子.主术训》:“汤革车三百,困之鸣条,擒之焦门。”高诱注:“或作巢。”
  《太平御览.卷八十二》引《帝王世纪》:“汤来伐桀,以乙卯日战于鸣条之野,桀未战而败绩。汤追至大涉,遂禽桀于焦,放之历山,乃与妹喜及诸嬖妾同舟浮海,奔于南巢之山而死。”
  《淮南子.修务训》:“(汤)乃整兵鸣条,困夏南巢,谯以其过,放之历山。”
  《荀子.解敝》:“桀死于亭山。”
对于文献中的记载,许全胜先生在《〈容成氏〉补释》一文中曾作出如下分析:“‘陑遂’即简之‘戎遂’。古戎、仍两字可通假,《左传·昭公四年》:‘夏桀为仍之会’。《韩非子·十过》仍作戎。仍从乃声,‘乃’则古与‘而’多相通假。《诗·大雅·绵》:‘捄之陾陾’,《说文·手部》引陾一本作仍(参观《古字通假会典》36—37页)。故可推知陑、戎古音相近。……‘亭山’、‘章山’皆是‘鬲山’之形讹。近据简文,历山应是桀第一次战败流亡之地。……南巢为桀第二次战败流亡之地。而其第三次流亡苍梧之野之事,则不见诸史籍。”
19、成汤从戊子日战于有娀之野,至乙卯日夏桀之死,前后历时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若以军行每日三十里计,则由巩义伊洛河南岸途经各地到达陕县恰需二十余日的时间),战争范围几近横贯中原地区,由此带来的扰动,可以想见是非常巨大的,因此才有为安抚、徙居民众所作的伊尹之《尹诰》和咎单之《明居》。
20、由清华简《尹至》篇中的“挚度挚德,不僭”及《吕氏春秋·慎大》:“未接刃而桀走……夏民大说,如得慈亲,朝不易位,农不去畴,商不变肆,亲郼如夏。”等记载可见,虽然此次成汤伐桀的战争范围很大,但实际上双方人员伤亡应该皆不甚严重。许宏、刘莉在《关于二里头遗址的省思》一文中指出:“没有证据表明二里头毁于火灾或战争,但其具体的衰败原因与过程尚不得而知。可以肯定的是,贵族用品尤其是青铜器的生产,都是在二里头文化第四期之后才完全停顿下来的。这与位于二里头以东约85公里的郑州商城的兴起是相一致的,青铜工具、武器和礼器的生产是郑州重要的城市内涵。从铸铜技术和青铜器风格看,郑州显现出源自二里头的极强的连续性,表明这两个中心之间有着密切的关系。二里头的衰落似乎是一个战略性的决定,包括工匠在内的二里头都邑的人口可能都被迁移至郑州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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