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狗

进入十月，温度骤降，连续阴雨，有些日子没有户外活动了。早上，太阳终于出来了，于是晨跑，妻叫我回头带点干子，OK！

中央公园，空气清新，晨练的人三三两两，阳光时不时拂在身上，很舒服。

一圈跑结束，到了菜铺，买菜的人已经很多，买了东西出来，看见一只黄狗蹲在那儿，两眼巴巴地望着早点摊。这只狗我认识，应该就栖身在中央公园拐角一个窝棚那儿，围墙隔壁是新建的“桔子酒店”，白天这狗经常在附近这一带转悠，蹭点人们吃剩的碎屑。

我怎么知道？

喜欢什么，自然就会关注什么，一点都不奇怪。何况，我还捋过它的毛。

我喜欢狗，二姐总是很担心，其实，是不是好狗，一眼便知，好狗、粘人的狗，一唤，便会跟你撒娇，躺倒，露出肚皮让你摸，那种快乐，不喜欢狗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可是今天当我唤它、很自然地靠近它的时候，这小东西却很警惕，且紧张，难道忘了我了？这让我有些沮丧。

我不甘心，蹲下来，召手，再次唤它，它似乎想起了我，但并不热情，我试着捋捋它的毛发，很小心，狗的表情木然、僵硬，全没有人与狗那种互动的愉悦，这又让我有些伤心。

忽然，狗的眼睛亮了，尾巴摇动起来，全身兴奋，但它显然并不是对我，而是望向我的后方，跑了过去。

我转过头，后面来了一位背着蛇皮袋子的老人，袋子鼓鼓囊囊，一走一响，原来是位拾荒者。

黄狗撒着欢地围着老人跑啊、转着，活泼又可爱，像换了只狗，老人嘿嘿地笑，望望狗，又望望我，很得意的样子，我有些悻然，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这狗怎么认识你啊？”

“你得给它吃的，谁给它吃，它就对谁好！”老人说。

这道理我当然懂，只是有些不屑，毕竟是野狗。

老人放下袋子，从怀里掏出包子，拿出一个，掰了一半给狗，狗狗一口叭叭地吞下，又摇摇尾巴，歪着脑袋，盯着老人，时不时地还吐着舌头，老人还是嘿嘿地笑，又将另一半递给了狗狗。

老人与狗，就这样享受着属于他们的快乐，这是他们应得的尊重和权利，在他们周围，整个世界似乎不复存在，我，是多余的。

我没有打扰他们，转身悄悄地离开了。

那个老人是黄狗的主人吗？我不知道；他也住在那个棚子里吗？棚子会不会拆？我都不知道，我只希望他们能就这么平安、快乐地生活下去。

江南渔父

2022年10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