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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梦词浅析

(2007-11-29 21:4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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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赏析

 

遗梦繁华国未破,万千愁思随东流

——李煜梦词浅析

周 

(湖北大学文学院中文系, 湖北 武汉 430062)

 

[摘  要]:人生如梦,而南唐后主李煜的人生可以说是一场从美梦之境到恶梦之境,历尽极度奢靡而又极度凄苦的梦。在他寥寥的三十多首词中就有十四首以梦入词之作,借一个个的梦,用多种艺术表现手法,抒发出常人无法感受的切身感受,荡气回肠,余音袅袅。

 [关键词]:李煜;梦词;抒情方式;艺术特色

 

    南唐后主李煜的一生可谓一场奢靡与凄苦交织的梦,一首欢乐与愁恨错杂的词。在短短的四十二个春秋中,他经历了从帝王到阶下囚的生活巨变,领略过“春殿嫔娥鱼贯列”这样一个温柔富贵乡中的繁华胜景,也饱尝了“日夕只以眼泪洗面”的囚徒生活中的深悲切恨。生活的际遇,心中的情感,白日历历在目,夜晚还时时梦里重现。李煜的词描写了一个又一个的梦,以梦表现他真实的自我。

    以梦入诗入词,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中并非罕见。可以说,诗人们的“梦”汇集在一起能组成一条五彩缤纷的“梦”的画廊,那里面有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那样神奇的梦,有杜甫《梦李白》那样友谊的梦,有韦庄《女冠子》那样恋情的梦,有苏轼《江城子》那样悼亡的梦,也有李清照《渔家傲》那样飞天的梦,更有陆游《夜游宫》那样疆场的梦。然而像李煜那样频频以梦入词(在他三十多首词中就有十四首梦词),则实为词史少见。人生如梦,然李煜的人生则犹如从美梦之境到恶梦之境。公元975年以前,作为南唐国主的李煜,“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沉溺于笙歌曼舞之中,做着一场接一场的美梦,恰是“魂迷春梦中”;而国破家亡时,尊荣显贵犹如流水落花般一去不复返,虽“终日以泪洗面”,后主仍然有不少的梦,只是这些梦全是对往昔人主生活的追忆,或借此倾泄今日之愁苦,正所谓“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后主梦词之所以具有这样一种摄人魂魄、令人回肠荡气而不能自已的原因就在于其词以抒情为主,感情强烈而真挚,并能通过风格独具的多种多样的抒情手法,将他的真情实感真切自然地抒写出来,给人以深刻的艺术感受。

一、从美梦之境到恶梦之境

   由于李煜“谙声色,不恤国事”,沉湎于声色娱乐的宫廷生活之中,因此他前期的梦词也多是描写男欢女爱,以及由此引起的相思别离之苦。试以三首词为例:

    其一,《菩萨蛮》:

    铜簧韵脆锵寒竹,新声慢奏移纤玉。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   雨云深绣户,未便谐衷素。宴罢又成空,魂迷春梦中。

   这词写后主与小周后的恋情。上片写在音乐的演奏中,两人“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的神情,用“以形写神”的妙法把痴心男女之间眉目传情的情状表现得细腻又逼真。下片以象征手法写情人受阻,无缘相会的迷惘。“宴罢又成空,魂迷春梦中”,在失望与无可奈何中,寄一片思念之情于“春梦”。“春梦”的喻象朦胧美丽又虚幻。词人也许盼望现实中未能实现的与情人的欢会在梦中得以实现,或许担心“事如春梦了无痕”,一切化为乌有。后主没有明说,让读者自己去寻思,收到了辞尽意不尽的效果。

    其二,《采桑子》:

     庭前春逐红英尽,舞态徘徊,细雨霏微,不放双眉时暂开。  

  绿窗冷静芳音断,香印成灰。可奈情怀,欲睡朦胧入梦来。

    这是写相思之情的词。后主在芳春将尽之时,睹物怀人,又因人而拟物,玉人不来,他心境寂寞,苦苦等待。词的结尾别开生面,未见伊人,而伊人却“入梦来”。这梦境想必是欢愉的,美好的,现实则是苦涩的,失望的,梦境与现实相反,主人公的失落则更大。以乐景写哀,其哀更甚。读者试想主人公梦醒后必是深叹与惋惜。

    其三,《谢新恩》:

    秦楼不见吹箫女,空余上苑风光。粉英含蕊自低昂。东风恼我,才发一衿香。    琼窗梦□留残日,当年得恨何长!碧阑干外映垂杨。暂时相见,如梦懒思量。

    这是首写给大周后的悼亡词。上苑风光依旧,但伊人永逝,人去楼空,长恨绵绵,倍感痛楚,所以还是不思量的好,因为思量的结果是更大的痛苦。词人故作超脱语:“暂时相见,如梦懒思量”。这表面的超脱,骨子里则是无法解脱;说“懒思量”,则是时时在思量,不能释怀。正话反说,情味更长。

    后主词取于“花间”,却又胜于“花间”,一改伶工诗客之词为倚情应景而作的风貌,纯真自然地反映自己的生活。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这样评价李煜:“词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故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是后主为人君所短处,亦即是为词人所长处。”“客观之诗人,不可不多阅世。阅世愈深,则材料愈丰富,愈变化,《水浒传》、《红楼梦》之作者是也。主观之诗人,不必多阅世。阅世愈浅,则性情愈真,李后主是也。”

    然而如果没有经历亡国之恨,李煜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吟唱风月的二流词人而已。公元975年,金陵失陷,李煜成了亡国之君,从一个骄奢淫逸地皇帝骤然沦为国家易姓、妻妾不保的阶下囚,再没有任何人比这位多情的词人更能体味到什么是国破之恨,家亡之痛了。正所谓“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清赵翼《题元遗山全集》),现实生活的强烈落差使得后主后期的梦词字字血泪句句真,情感哀伤真挚,有如血泪凝成,足以担荷人类共有的悲哀。出入梦境,生活遭际的强烈对比,无不使李煜陷入深深的愁苦之中。请看下面几首抒写国破之恨,家亡之痛的词:

    其一,《望江南》: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这首词以突兀的“多少恨”领起,首先把梦醒后的满腔悲恨一泄而出,再以“昨夜梦魂中”一句点明自己刚刚梦醒。“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追述了昨夜的梦境。“上苑”是专供皇帝游赏和打猎的园林,“旧时”也就不言自明地意味这还是李煜位居南唐国主的时候,同时也就暗示了“今时”的景况:“老卒守门”、“不得与外人接触”而只能“终日以泪洗面”的囚居生活。“还似”二字,突出“梦游”乃是故国重温,事过境迁的故国重温。寥寥几字,却凝聚着李煜千均的笔力和万分的沉痛。首句“恨”字当头,使读者原以为会看到一个凄惨的梦。结果恰恰相反,展现在读者面前的却是一个“车如流水,马如游龙”欢情洋溢的梦。这正是后主匠心之所在:对于昔日一国之君,如今异国囚徒的李煜来说,重温欢乐旧梦,是他对“失去的天堂”日思夜想以追求短暂精神寄托的必然结果;同时这重温欢乐的梦要比品尝悲痛的梦给他醒后带来更加难以忍受的痛苦。悲痛的梦无非是他悲惨的现实生活的继续,而重温欢乐的梦却又把他拖回永远失去的美好回忆,醒来之时,他不得不再次咀嚼从天上掉到低谷的苦果。李煜从这种真实的生活体验出发,不仅有意识地选择一个欢乐的梦来写,而且特别着意渲染梦中的欢乐,这就与他的悲惨现实形成强烈的对比,从而收到了以乐写愁的艺术效果。

    其二,《望江南》:

    闲梦远,南国正清秋。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

    起句“闲梦远”点明词意是对梦境的描写,“闲”字在句中可理解为空虚,“远”字作动词用,表示“到达很远的地方”。言外之意,由于身为囚徒不得自由,欲想故国重游只能在梦中实现。李煜以托梦言意的手法写出难以直言的痛苦,语意极为酸楚。次句“南国正清秋”点明了梦中所见景物的时间和地点:正值凄清的秋日,南唐故国。“千里江山寒色远”,写江山之辽阔,而秋色正浓。“芦花深处泊孤舟”,特写镜头,情景兼备,既有南唐故国芦苇荡之景,又有孤舟之上行客的孤寂之情。“笛在月明楼”又是一特写镜头,既写清秋月夜之景,又言居家之人悲秋之情。

    其三,《子夜歌》(又作《菩萨蛮》):

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 

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李煜此词围绕一个“梦”字展开,自述囚居生活,抒发亡国哀思。上片写梦归故国,下片写往事在梦中幻灭,构成了一个人生如梦的立意。起句“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人生在世谁都难免有愁有恨,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如此失魂落魄吗?一开头先写出词人极度愁苦的情态和极力摆脱痛苦的心理。失魂落魄的原因在于“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词人在梦里回到自己的国家,又睹“船上管弦江面绿,满城飞絮混轻尘”的江南美景。无奈梦醒之后才想起“无限江山”早落他人之手,怎能不“销魂”?怎能不“愁恨”?怎能不“双泪垂”?下片从梦境转而写现实。“高楼谁与上?”一句反问语,浸透着李煜无限的孤独和悲伤。无人与上高楼,却还“长记秋晴望”。词人仍记得在秋高气爽的日子里,于簇拥的众多嫔妃于高楼之上极目远眺江山如画般的景致。而现在却是独苦一人,无人与上高楼。“长记”二字道出了词人思念故国、回味过去生活的重复性。词末两句“往事已成空,还入一梦中”,过去的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虽然常常以梦归故国排遣心中的愁恨,然而梦醒之后,往事已成空,伴随词人的只有无限的忧愁。

    其四,《浪淘沙》: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首句起笔“帘外雨潺潺”是实写,那么这帘外的雨声是谁感觉到的呢?紧接着的后文交代了是“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的词人,一晌,也就是那一刹那。词人在睡梦中,由于感到寒冷被冻醒,梦也就破碎了。作为一个亡国之君,在寒夜中被冻醒,连一个美梦都做不成了。他是多么留恋梦里那一刹那的欢乐。那江南宫廷里的歌舞升平、雪月风花,对李煜来说都已经是“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本求在虚幻的梦里一见,却偏偏又被寒冷冻醒。潺潺的雨声让词人联想到春天将过,“春意阑珊”,除了“帘外雨潺潺”一句写景,其余各句都是抒情,然而全篇却形成了一种无处不是情,无处不是景,情景交融的艺术效果。下片“独自莫凭栏”是自我劝戒。因为“无限江山”都已经属于他人了,昔日的帝王已经成了别人的俘虏。一言自己没有机会再睹从前的大好河山,二言怕见这失去的故国。而“别时容易见时难”与词人一首《破阵子》里“最是仓皇辞庙日”的情景鲜明对比,结合词人现在的处境,实为最后一别,永无见期,此般别离,既不能抑止,又无法解脱。眼前“流水落花春去也”,水流东逝,花儿凋零,春天渐隐,这些景象都走了,而紧接的一句“天上人间”似乎在说人也要走了。一切都走了,令人肝肠寸断,遗恨无涯。全词以写景写起,似梦初醒,继而极言情怀,结句嘎然而止,留给人的只是无尽的回味。

    生性多愁善感的李煜,“一旦归为臣虏”,在梦里也总是时时难忘昔日的帝王生活。虽“欲寻陈迹”,无奈“天教心愿与身违”,阶下囚的身份使他重归故国的梦想永远都是泡影,一切的一切,都如滔滔东逝的江水,一去而不复返了。这怎能不使词人发出“世事漫随流水,算来梦里浮生”,“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的慨叹!

二、李煜梦词的艺术特色

    明朝周逊《词品序》中说:“大较词人之体,多属揣摩不置,思致神遇。然率于人情之所必不免者以敷言,又必有妙才巧思以将之,然后足以尽属辞之蕴。”[[1]]即词人在获得审美感受之后,通过艺术构思,用语言形式,把自己的审美情感内涵表达出来。李煜梦词在内容与形式上达成高度的完美统一,这也源于运用高妙的艺术手法将感情表达得淋漓尽致,恰到好处。

(一)以对比手法表现强烈的情感反差

    李煜善于把两极化的差别统一为和谐的艺术整体,使其互相对比,互相衬托,在对比与衬托中,使事物的本质特征和形象的特定意蕴得到最鲜明的体现,造成生动感人的效果,不仅其前后期的词作构成了整体上的对比感,而且他作于后期的梦词的内部也往往凝聚着强烈的今昔对比。李煜梦词中,往往有两个时间和空间。两个时间:过去和现在,形成一组对立关系。过去是短暂的,美好的,无法挽回的;现在却是漫长的,痛苦的,难以忍受的。两个空间:梦境和现实。这两个空间又形成两种对立情绪,梦中的欢乐与现实的悲哀。这种时空的反错,拉长了时间,扩大了空间,词的意境也随之扩大。如《望江南》里“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梦中故国昔日的繁华和游娱活动的盛况与现实生活中“日夕只以泪水洗面”的景况对比起来,梦中情事固然使他时时眷恋,然而梦醒后的残酷现实更令词人倍感沧桑,他如何能不发出“多少恨”的呐喊?正如王夫之所言,“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可取得“一倍增其哀乐”的艺术效果。

(二)用白描手法直抒胸臆

    李煜在语言运用方面的最大成就就是成功地运用了白描手法。不假雕饰,以朴素的文笔对事物进行勾画,其词整体表现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李煜的梦词,不论是写艳情还是抒哀怨,都是用白描手法直接抒发对生活的真实感受,捕捉人物具有特征的活动和心理,摄取最能激发人物某种情感的景物。如他前期所作的《清平乐》:

  别来春半, 触目愁肠断。 砌下落梅如雪乱, 拂了一身还满。  

雁来音信无凭, 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 更行更远还生。

    开篇“别来春半,触目愁肠断”,直吐真情。“别来”与“愁肠”交代了词的内容——离愁别恨,“春半”点明了时间,后面的景物描写和比喻也由此引发。“乱”字表现似是形容落梅,其实在言心情之乱。梅花落之不绝,拂之不尽,犹如词人心里的愁恨的驱之不散,挥之不去。“路遥归梦难成”堪称精妙绝笔,俞平伯在《唐宋词简析》里提到:“梦的成否原不在乎路的远近,却说路远以致归梦难成,语婉而意悲。”词末“离恨恰如春草, 更行更远还生”二句,以春草比喻离恨,形象而传神。尤其是连用两个“更”字加一个“还”字,巧妙地构造出一个两字一折、一句三折的特殊句式,充分表现内心曲折哀婉、连绵不绝的离愁别恨,给读者一种一波三折的感同身受。

    而李煜在托物言情、以白描手法直抒胸臆时,其抒情方式又具体表现为以下三个方面的特色:

    1、回溯式。此类词篇对梦境的追忆,其中时间变化不大,而以转换梦境中的空间图象为主要手段。如《望江南》:“闲梦远,南国正清秋。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词中抒写的是词人对故国家乡的深深眷恋之情。起句“闲梦远”,点明词中所写乃是梦境,接下三句,是对梦境的具体描写。其中一幅幅空间图象跳跃变转,缤纷杂出———江山、芦花、孤舟、明月、高楼,这些看似零散的图象,与其说是按自身逻辑聚合在一起,不如说是词人依据主观表情的需要重新观照、组合的结果。词篇只是通过多层次的空间画面的展示,提供读者一个鸟瞰式的图景,其无限爱国深情就隐藏在这清秋画图之中。

    2、反逆式。词人突破自然时间的序列,不是从昔而今的自然铺叙,而是由今天的现实体验牵引出对往昔的追忆。如《望江南》:“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起句“多少恨”,从现实着眼,起得突兀,满腔悲愤一泻而出。那么恨从何来?次句点明:“昨夜梦魂中”。接下三句,词人的意识跃回过去,追忆了过去游猎上苑的欢乐景象:春风吹拂,春花盛开,车水马龙,人们争游上苑,在强烈的今昔对比中完成了对情感剧变的展示。

    3、交叉式。突破自然时间的序列和空间序列,将漫长的人生历程切割开来,重新组接,从而造成时空的多层次、大跨度的跳跃转换,其艺术效应则是多层次、多侧面地表现其复杂的情感。如《浪淘沙》(“帘外雨潺潺”)一词。这首词抒情线索的起点是白日雨落,由此而感到春花渐尽,再写入夜不耐雨寒。“梦里”二句,空间拓展,时间上溯,梦回故国,故得以一晌贪欢。下片,由眼前怕凭栏,时空又延展开去,回到了南国的无限江山。“别时容易”,是被俘的往事;“见时难”,是眼前的感受。“落花”,为眼前所见;“流水”,则心驰远方;“春去也”,时间转移。“天上人间”,时间、空间又陡然增大:春的归去,天上也好,人间也好,总有归日,而自己一别故国,又何时得还呢?真是“别时容易见时难”啊!全词多层时间、空间的跳跃转换,增强内容和感人的艺术魅力,从而达到了“含思凄婉”的艺术效果。

  (三)词作内容和生活情感的完美统一

    李煜梦词与他的生活、情感都是绝对的合拍,并且不断深化。特点在于抒写个人的生活体验,且极富真情实感,由心而作,缘情而发。无论在前期还是后期,李煜都以奔放自然之笔任性地勾勒着一个个真实的梦。前期直述自己在奢靡的宫廷生活中醉生梦死,后期梦词将自己梦回故国,不堪醒后的现实的痛楚毫无保留地倾泄出来,心中痛处,长歌当哭,力求将暗藏在心底的复杂而强烈的情感充分、完美地表达出来。在北宋词人中,秦观便是力摹李煜的一位,冯煦说他:“故所为词,寄慨身世,闲雅有情思,酒边花下,一往而深,而怨悱不乱,悄乎得小雅之遗,后主而后,一人而已。”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另有语云:“温飞卿之词,句秀也;韦端己之词,骨秀也;李重光之词,神秀也。”温庭筠的词精艳绝伦,其美全在与辞藻字句之间,所以是句秀;韦庄的词劲健深切,有一种潜在的骨力,所以说是骨秀;而李后主则是以奔放自然之笔书纯真任纵之情,却又自然的表现出一种俊逸神飞的情致,所以说是神秀。刘熙载在《艺概》中说到语的最高境界是“极炼如不炼,出色而本色,人籁悉归天籁”。试看中国上下几千年的文坛,少有文人将以梦为入口的诗词歌赋写得白玉无暇,然而李煜写梦之词无论是在语言,还是手法,甚至是传神上面皆可谓出神入化,炉火纯青。因而周雅圭在《词评》中就说:“予谓重光天籁也,恐非人力所及。”

 

[参考文献]

[1]王国维.人间词话[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4

[2]田居俭.李煜传[M]. 北京: 当代中国出版社,1995

[3]夏承焘等.宋词鉴赏辞典{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3

[4]俞平伯.读词偶得·清真词释[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

[5]兰世雄.婉约词[M].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2001

 





[[1]]明周逊《词品序》,据施蛰存主编《词籍序跋萃编》卷十,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年版,第85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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