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祁斌:生如夏花之绚烂 ——悼念戚成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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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如夏花之绚烂
——悼念戚成纯
(祁斌,2012-2-29)
就像很多不幸的来临,没有任何征兆,今天成为了一个悲伤的日子。上班不一会儿,两位同事慌慌张张地走进我的办公室,欲言又止,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们说,“Arthur去世了”。
“不可能!”,那一刻的失声惊呼可能是再自然不过的反应了。
Arthur
因为他的中文名字有点绕口,大家都用他的英文“Arthur”名字称呼他,像港片中“阿Sir"的发音,有点喜剧效果,他确也是个见人就笑的小伙子,戴着一付余则成式的大眼镜,而且很有一些《阿甘正传》里主人公的憨劲,经常会独自陷入沉思,有时候大家讨论问题说了很多话,自己都记不太清楚了,他过了很久还来向你求证他的理解是否正确。偶尔在楼道里看到他,简单问问情况,知道他正在帮着各位研究员在找数据,做分析,还帮着维护我们内部的研究网站,也经常碰到他和几个同事去食堂吃过晚饭回来加班,在楼道里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真正了解Arthur,是十月底去纽约参加一个论坛,临行前的晚上,我在办公室加班准备PPT,将近十点,任务仍然繁重,发现另外一个办公室里Arthur还在,就叫过来帮忙。英文的语境和遣词造句与中文有很大的不同,两个人一边讨论,一边修改,一直忙到深夜两点钟,他的认真、执着和悟性,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最后还有一些收尾工作,他说他全包了,带回去做。第二天,我飞纽约,下了飞机,进了宾馆,打开邮件,下载了Arthur发过来的最新版本,比前一天晚上又改进了很多,文字严整,图表优美,心中暗暗感叹,真是个优秀的年轻人。
由此便经常找Arthur来帮忙,查个数据,做个分析,画个图,他从来都是二话不说,埋头干起,交过来的文稿或图表,往往都会超出你的预期,追求尽善尽美似乎是他的习惯。后来发现,不管是谁交给他什么任务,他都几乎是很感激地点点头,没有任何讨价还价,不折不扣地全部完成,经常一声不吭地加班到深夜,第二天一早开会时,发现他又来了。临近春节,研究中心准备搞一个聚会,大家在一起讨论出了一个年度报告的创意,回顾2011,盘点国际国内,展望2012,以Arthur为主力的几个年轻人加班加点,几天的时间,原本不太擅长PPT的他们,竟然弄出了一个集视频音频图片油画于一身的美轮美奂的PPT,在聚会上播放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以此为基础做成研究中心的电子贺卡,春节前通过邮件发给了全系统,看到这个PPT的同事都问我,这么漂亮的PPT是谁做的,我说是我们部门的一帮年轻人,其中有一个从伯克利来实习的叫Arthur。
那天的聚会,曾经在研究中心和其前身政研室和规划委工作过的很多老同志都来了,盛况空前,大家说了很多话,很晚才散。Arthur等几个年轻人一直忙前忙后,曲终人散,我们一起走回办公室。深冬的北京,冷得几乎可以在夜空中看得见嘴里呼出的白气,但每个人的心中都是热乎乎的。到了办公室,Arthur过来找我,告诉我这是他两个多月实习的最后一天,很快要回伯克利去,三月份就要毕业了,想就毕业后的去向问问我的意见。我问他,到伯克利读书是不是花了父母不少钱,他说以前工作攒了些钱,但读书确是花了不少钱。我告诉他,我非常希望他能加入研究中心,但是我们这里的收入太低,建议他还是先去业界工作一段时间,把父母的钱还了,自己也积累一些经验,然后再到我们这里来,我们随时欢迎。我还建议他尽量在美国找一个工作干一段时间,这样可以更好地了解那边金融市场的运作,如果找不到,就回到香港或国内市场来找,如需什么帮助,请随时告诉我。他眨着眼睛点点头的样子,至今还历历在目。春节期间,收到一个Arthur越洋打来拜年的电话,问了一下他找工作的情况,他说正在努力找。记得当时周边环境很嘈杂,匆匆聊了两句就挂掉了,不曾想这竟是最后的通话。
忙忙碌碌的一天结束,喧嚣褪去,世界一片寂静,突然觉得悲伤从这深夜的各个角落袭来,无处不在,几乎要令人窒息。我在网上搜索着每一条关于他的消息,看到了他以前一位同学的博客,回忆自己有一次表演音乐节目,自觉弹得很差,下台,Arthur跑过来笑眯眯地问道,你怎么能弹得这么好?于是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Arthur的确是这样一个人,永远真诚,永远乐观,永远知足,永远一副笑眯眯地样子,简单,纯净,通达,美好。
在网上找到了“戚成纯的博客”,里面有他写的一篇优美的泸沽湖游记:“冬天里,八点才天亮。如果起得早,能看得见水面上霞光万丈,水里有水鸥,岸上有犬吠,到处没有人。随便走着,理解了中学语文关于通感的定义。‘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有天晚上,走在湖边的路上,突然停了电,四下里本就不多的亮点全黑了。第一次:知道夜空原来不是一片毯子的黑幕。而是极深极沉、深远厚重着却又明净通透的靛蓝;夜色里,纵深下去的蔓延开来的包裹着星星、湖水和路;没有风,星星在抬头仰望的不远处、很远处和极其远处,虚虚实实的,遮掩着,明亮着,看不尽更数不清的层层叠叠。我下定了决心:有天要带个姑娘回来,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星星。”
他的另一篇博客里,还有这么一段话:“有什么事能比原先豪情万丈的年轻人变成曾经自己最不齿不屑的中年人更让人能感慨人生的残忍无常?有什么悲伤能更大过已经无力回天的时候回望往昔却发现因为/存在或可为之却未尽全力的惶恐/疑惑?
正在申请签证去美国参加毕业典礼的老母亲,因为一个无法接受的理由,提前拿到了签证。踌躇很久,发了一个短信给Arthur的母亲,写了这样的话,“我们都是Arthur的兄弟,我们都是一家人”。接到老人的电话,电话的那端已是泣不成声。这偌大的世界,有什么能够承受得起这位老人的悲伤和痛苦?
想起了泰戈尔的一句诗,“生如夏花之绚烂”。我想,戚成纯的一生,不幸其短暂,但确如夏花般绚烂。
【在美中国留学生宿舍身亡
Student
MFE
02/27/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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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h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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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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