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月如同江南的女子,在皎洁的月光中踏着婉约,踏着清风,踏着朦胧从云中漫过。随风而过由远及近的浅浅的幽香,沁入心脾,缭绕耳际,滑过面颊。于是清风、明月和一缕馨香与我相伴于江南的夜下,读飘渺的诗文,闻绕梁的笛音;观喁喁呢语的翠鸟,忆魂牵梦绕的情思。伴我入梦的除了流泻于纱帘的一缕清辉,还有这随风潜入的缕缕暗香,于是,我在孤寂的异地他乡,常常对着月夜沉吟着:暗香自悠远,谁来舞清风...
第一次选择在春天至沪探亲,那满街的清雅香气在我踏进家门的刹那便让我野性的心有了滞留的安静,平和了入春以来的躁动,足足在家里呆上一周。每日流连在池畔水边观鱼嬉戏,在林荫道上呼吸,在楼台中望月,在草坪里与花对语。
慢行在石拱小桥上,看流水中的水上人家,听婉若黄鹂的吴侬越语,品上等的杭白菊茶。满目的绿色,满树的香花。那踏水而行的是枯叶和落花?不,那只是一对疲倦的蝴蝶伴侣在水中小憩;这依水而居的是青荇在波痕中戏耍?哦,也不是,那是梦的影幻,在向清水更清处漫行,流走的是流年的梦靥和忧伤。
蝶在丛中舞,香自远处袭。我终不忍躲在阴凉的檐下,静寞于江南的烈日。于是扔掉遮阳伞走进日下享受着日光浴。尽管它不似月华梳理的清爽,也没有清辉流泻于身的漫妙。但我知道,它是对灵魂的炙烤,让阴霾在骄阳下燃烧。
日随风而行,枝随风而飘,蕾随风而动,一阵清风过后,纷纷扬扬的落花撒在人们的头顶和身上,用手轻轻一捻,便吐出一丝清香。我请教身旁的一位老者,他言及这是树龄已有十五年的香樟。十五载,也许是岁月悠悠,也许就是弹指挥间,那要看用谁的生命来衡量,用什么样的生命态度来体味!
江南的月夜,江南的水乡,曾是儿时梦中的画,而今已是绽放生命的花。花开花落是生命的自然,于是,幽兰逢春,笛音袅袅。我释放远自空谷的这缕悠远的暗香,让文字行走在江南的春天里,流过指尖的骄阳明月,鱼鸟唱晚,草树繁花,水乡蝴蝶,与清风缱绻,在梦里飞花。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