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德清

据《羊城晚报》报道，1月13日下午5时左右，作家李承鹏在中关村图书大厦进行新书签售活动时遭遇一名男子掌掴，而在签售临近结束时，又被另一名男子扔刀。

一场作家的签名售书活动，竟然上演了全武行，实在令人大跌眼镜。幸好李承鹏是冷静的，即便被打，也以读者为上，继续签名售书，也幸好被掷出的菜刀没有伤到人，要不场面或将不可收拾。

不管，什么样的理由，动手打人、掷菜刀，都是不对的，涉嫌违法。这无关正义，也谈不上什么崇高，用暴力对待异见的背后，只有堕落。

当下中国社会日趋多元，在公共舆论空间中，有各种各样的观点、意见，甚至包括价值观和立场的对立与冲突。这些都是正常的，各方理当宽容对待。

但遗憾的是，近一年来，公共舆论空间中的理性表达似乎正在消退，正在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战。从微博约架到反日示威韩德强掌掴八旬老人，再到此次李承鹏签售遭暴力闹场，有些人似乎越来越没有耐心，越来越极端，他们放弃了文明语言，而选择了肢体语言，他们不是去说服对方，而是想用暴力征服对方。即便暴力不能征服对方，也要发泄私愤，制造恐怖。

尤其值得一说的是，那个打了李承鹏的人，竟然曾经是律师。其本来以法律为生，本应很明白意见争讼所应遵循的规则和底线，也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行为应承担的法律后果，但是，他却甘愿以身试法。这无疑是对公共理性和社会主流价值的公然挑衅。

一味的谴责这个人，并不解决问题。更重要的是，弄明白是什么让他这样做？从尹某发布的微博来看，他对韩德强很是推崇。或许，正是韩德强掌掴老人给了他以榜样的力量。尽管，在微博约架乃至韩德强掌掴老人事件之后，主流舆论对此类行为一致谴责，但是，现在看来，这不但没有令他们觉悟，反而在公众的口水之中，有了英雄般的幻觉。在这些极端者的逻辑中，暴力被美化，甚至成为勇敢的代名词，成为博取名利的工具。乃至于这次，菜刀都亮相登场了。

这些事件反映的则是，一些所谓的知识分子的主动民粹化倾向。不管，他们给自己贴上什么样的标签，在本质上，都没有底线。这不但伤害社会，拉底了公共辩论的价值，也给他们所拥护的“主义”抹黑。

而他们之所以会如此，或许正是在于，他们的认知模式与当下社会的实际出现了巨大的偏差。他们或许没有意识到，时下，民众当然有一些怨言，但是，同样也不喜欢文革做派、流氓作风，而文明和法律其实正是当下最大的社会共识。而民众的种种改革诉求，是要寻求增量，是让生活更美好，而不是倒退，或者混乱不堪。

这次事件离流血的不幸擦脸而过，充分表明，当下的公共舆论空间中，火药味有多么浓重，事态究竟有多么凶险，捍卫公共理性，也从来没有如此急迫。有些人确实应该清醒了。极端主义是一条不归路，在暴力中寻求快感，在堕落中证明存在，并不好玩。玩火者必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