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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行走的红薯

(2011-08-16 12:42:37)
标签:

红薯

散文

文化

分类: 立此存照

邵阳日报电子版_2011-08-13

  在地下行走的红薯
  作者:王俊楚

在地下行走的红薯

  半蛇皮袋子红薯被乡下的亲戚扛着,走过村头的老槐树,走过进镇子的小桥,坐上进县城的班车,而后被陈列在我小城蜗居的储藏室里。它不言不语,静坐在角落里,一如客厅里我那拘谨的乡下亲戚,让我感到一份久违的亲情,也让我偶生一缕难以说清的生分。
  红薯是老家的水印,总在记忆深处闪烁暖暖的光芒。老屋里有一间暖暖的小屋,我们称它为“火笼屋”。“火笼屋”中间有一个四方的火池,一到冬天,里面就放满粗硬的柴禾,熊熊的大火“毕毕剥剥”,我们在围坐四周,火上的吊锅里“扑扑扑”作响,里面的腊蹄子、腊排骨清香四溢。木凳或木椅下有一个木质的盖板,搬去凳子,打开盖板,下面有一个陷入地里面的窖,里面满满装着的就是我在文章开头提到的红薯。用火钳夹几个出来,放在火池里的红火灰里面,不多时,它们就泛出朴素的香气,一种全泥质的气息,一种和腊蹄子、腊排骨气质迥异的清香,直勾勾地吊起儿时的胃口。
  红薯是在泥泞中开始孕育的。记忆中,总是在初夏某个阴雨连绵的日子里,因为不能下地锄草,父、母亲便披上一张薄膜,用一条毛巾裹住头,而后在一片二荒地上,将土起成一垄垄的,里面掩埋着从田边砍来的青蒿、树枝,这些青蒿、树枝将是红薯们成长的营养。起垄完毕,将自己培育的、或者是从集上买回的红薯秧子剪成一截一截的,而后用小锄头将它们植入土地。连绵的阴雨,就是它们最初的乳汁。
  红薯是在杂草夹缝里成长起来的。那二荒地,不长庄稼,却总是滋长无边无际的杂草和青蒿。一如我们不成熟的思想,长不出大树,却总滋生漫无边际的无聊和欲望。而父母亲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主要作物的成长上,当他们薅完玉米地里的二道草、治过水田里的稻飞虱之后,才想起那片插了红薯秧子的二荒地。而此时,那里已是杂草没膝了。他们便搬一个独脚凳,顶着烈日,一点点耐心地将它们从杂草从中择出来、翻出来,让它们再次与那久违的阳光、空气尽情地共呼吸。
  既然在地上直不起身子,就在土地里面聚集精华,结出硕果。我至今大脑里还印象模糊,记不清红薯藤子开不开花。然而,开不开花,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不事张扬,悄悄地在地下结出又大又圆的甘甜之果。农谚有云:“七长上,八长下,九月长个大疙瘩。”玉米秆拢起、稻谷收回了家、麦子下了地以后,时令已进入深秋。一场秋霜让它们薯叶枯散,父、母亲便用锄头和竹筐将它们接回家。它们在屋檐下小住十几日后,便被挑选着放进了红薯窖,而后与父母亲一道在“火笼屋”里相处着,守候又一个暖暖的冬。
  坐在暖暖的“火笼屋”里吃烤红薯,是一种朴素乡情、一种温暖。而在劳作之后,喝一碗清香的红薯玉米粥、大米红薯饭,顿觉精神百倍。那些经过加工之后的红薯干、红薯糖,是我童年里最香甜的零食,至今让我回味无穷。
  而今,父亲和母亲已先后过世,那片红薯地早已板结,青蒿和杂草已结成一张网,罩得那地窒息喊痛,只有那些朴素的红薯秧子还在记忆深处生长……

 

http://epaper.shaoyangnews.net/epaper/syrb/html/2011/08/13/03/03_25.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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